真他娘的厲害。
……
天還未亮,雪已停了。
狂風還在嘶吼,凜冽的寒意將雪地吹出波浪的形狀。
黑暗里,有兩百騎軍從野狼嶺的方向踏雪而來,在距離刺骨溝不到三十里的一處避風口暫時停歇。
這些騎軍騎著的都是清一色的火紅色純種沙洲馬,這種馬在大唐有著“火飛龍”的外號,在馬市上每一匹的價格都是十分驚人。
此時這么多火紅色的戰(zhàn)馬擠在一處,看上去就像是冰雪之上有大團大團的火焰在燃燒。
火焰上的騎者都是身穿黑色的皮甲,分外厚實的皮甲表面有獨特的符紋,里面有羊毛編織的內(nèi)襯。在黑暗和寒意繚繞之中,這些騎軍也絲毫不見瑟縮。
為首的騎者身材高大,面色堅毅,他的雙目有些內(nèi)陷,給人一種陰沉之感,他的兩條眉毛并非雪染而是天生白色,他就是阿史那葉賀,大名鼎鼎的瘋狗白眉,流落在此的三千突厥人的首領。
過了片刻,又有烏壓壓一片騎軍出現(xiàn)在他們的后方。
這批騎軍也有兩百多人,但戰(zhàn)馬卻有五百匹不止。
這些騎軍的戰(zhàn)馬也是沙洲馬,不過都是棕色,戰(zhàn)馬上的騎軍也并非是黑色皮甲,而是身穿各種厚實的皮襖,只是在胸口和后背等要害部位掛著鐵片。
這批騎軍停下之后,一名身材比阿史那葉賀更加高大壯碩的年輕人下馬,走到了阿史那葉賀戰(zhàn)馬的左側(cè)。
這個年輕人的面目和阿史那葉賀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毛并非白色,而且額頭左側(cè)有一塊猩紅色的胎記。
他正是阿史那葉賀的
飛火踏雪行
有三騎從南邊疾馳而來,也都是火飛龍、黑皮甲,中間一名男子身材略微矮小,面上戴著一個木制的面具,那面具很薄,擋不了什么箭矢,但雕工倒是很好,是鬼怪的樣式,看上去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沉威嚴。
阿史那葉賀拍了拍馬脖子,迎了上去,阿史那溫傅快步跟在后面,等到了那三騎的面前,他嘴角牽扯了一下,明顯想說些什么,但又強行忍住。
“可汗。”三騎都下了馬,當中那名戴著面具的男子微躬身對著阿史那葉賀行了一禮,然后道:“人不會太多,不是這邊的邊軍精銳?!?/p>
“軍師,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大唐有不少專門靠懸賞過活的人,這些人比一般的邊軍精銳要厲害得多。阿史那骨祿雖說不是以一敵百的猛士,但那些所謂的邊軍精銳,要想殺了他,也至少要留下很多具尸體?!卑⑹纺侨~賀顯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兒子的死訊,但他的臉上一直沒有什么悲傷和過于憤怒的表情,“下手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而且是極其厲害的那種。不只是逃匿的蹤跡都無法尋覓,就連他們布置的機關埋伏的痕跡,都清理得一干二凈?!北凰麄兎Q為軍師的這名戴著面具的男子便是阿史那溫傅口中的柳暮雨。
柳暮雨現(xiàn)在也是這條道上的傳奇人物,他的真正來歷只有阿史那葉賀和身邊幾個最親近的侍衛(wèi)知道,據(jù)說阿史那葉賀是從一群狼的口中救下了他,帶回來的時候臉都被咬得不像樣,喉嚨上也有幾個大洞,只剩下半口氣了,但是他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而且這幾年里面,他帶著阿史那葉賀僅剩的這些人馬轉(zhuǎn)戰(zhàn)數(shù)千里,打了無數(shù)的勝仗。
這些被人形容成瘋狗的突厥人也對他極為佩服,尊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