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善的處置這些人要耗費不少心力,更要耗費錢財,卻得不到多少收益。
能夠在若離坊安生活下去的這些戰(zhàn)孤兒,哪怕都是賠笑乞食,但比起那些得不到關(guān)照而流落街頭的戰(zhàn)孤兒,這命卻是好出了太多。
沒有父母和家族的勢力照顧,便只能靠手足,靠當初這些一起艱難活下來的人。
天井邊緣站著的那名微胖的胡人少年叫做安知鹿。
是他們?nèi)綦x坊這些戰(zhàn)孤兒的頭。
在一起艱難乞食的這些戰(zhàn)孤兒里頭,安知鹿當初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因為他是胡人。
他父親當年雖然也有軍籍,但只不過是在軍中擔(dān)任雜役。
再往上追溯,包括他父親在內(nèi)的那批胡人,先前只不過是唐軍的俘虜。
然而這個當初最被人看不起的少年,卻憑著腦子和膽氣,成了他們的頭,而且在沒有進入任何修行地的情形下,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之中唯一的修行者!
今夜,已經(jīng)通過琴劍修所首戰(zhàn)的他,將迎來在永寧修所的第一次正式登場。
安貴和安知鹿是最好的哥們兒,因為記事時開始就受安知鹿照顧,而且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姓名,所以安貴也用了安作為自己的姓氏。
他當然比其余任何人都要清楚,安知鹿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甚至知道,當年這三個修所之所以決定用安置戰(zhàn)孤兒這招來說服那些官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安知鹿冒著被活活打死的風(fēng)險,硬生生的去攔下了若離坊一個重要人物的馬車。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眼眶微濕。
裴云蕖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個青衣小廝的異樣。
回頭看到他眼眶紅紅的樣子,裴云蕖卻會錯了意,她以為安貴是被自己銀子砸額頭砸得太疼。
“也太不吃痛了吧?”
她二話不說又丟了顆碎銀子過去,不過這次是丟到了安貴的胸口。
安貴瞬間回過了神來。
他一時沒整明白裴云蕖為何又拿銀子砸自己。
不過他看出來裴云蕖和顧留白似乎不難說話。
于是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輕聲道:“能不能托兩位貴客幫個忙?”
“?”裴云蕖一愣,“幫什么忙?”
“等會兒我有個兄長會出場和人比斗,我想買他贏?!卑操F鼓足勇氣輕聲道:“倒不是想贏銀子,就是想給他鼓鼓勁,他也是戰(zhàn)孤兒,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只是我們這些人,是不能下注的?!?/p>
“是那個胡人?”
順著安貴的目光,裴云蕖和顧留白看到了那名躍躍欲試的微胖胡人少年。
“他雖是胡人,但父母都在邊城為我大唐戰(zhàn)死?!卑操F道:“他叫安知鹿,若有貴人提攜,必定有不俗成就?!?/p>
“這么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