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輛馬車正朝著賭坊去,那輛馬車周圍始終有不少修行者在跟隨移動,里面有那么一兩個修行者它覺得有點可怕,好像是七品,但又像是八品。
顧留白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朝著天青賭坊慢慢走去。
他甚至也裝出了那種不知所謂的閑逛的模樣。
……
賭坊還未營業(yè),門是關著的。
但在黑團團所說的那輛馬車到達賭坊門口之前,已經(jīng)有人將賭坊一側進出馬車的木門打開。
馬車就直接停在了賭坊的后院。
馬車停下之后,走出了一名中年婦人。
這中年婦人正是讓顧留白買油餅的那名自稱姓沈的婦人,但此時她的身段顯得并不那么臃腫。
在顧留白和黑團團此時看不到的地方,和平康坊挨著的崇仁坊、務本坊、崇義坊、親仁坊,一些人的宅院里,同時都出現(xiàn)了詭異的事情。
崇仁坊的一座富戶的宅院里,正在洗菜的一名中年女仆突然好像覺得自己臉上有臟東西一樣,將自己的臉浸入了面前洗菜的大水盆里,然后不再抬起。
伙房里,正在用火炭燙一塊肉上的毛的伙夫好像看見了特別美味的東西一樣,將身前那個炭火盆里發(fā)紅的炭火一塊接著一塊的吞了下去。
房中正在擦拭著自己珠寶首飾的婦人,將一條條的項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是要比較哪一條戴著比較好看,但她的雙手卻突然開始將那些項鏈不停的絞緊,絞得自己根本無法呼吸,絞得舌頭吐了出來,面容漸漸變成醬紫色。
務本坊,一名正在洗衣的婦人翻身墜入了身前的井里,一名正在切割牛皮的匠人用刀切開了自己的喉嚨。
崇義坊、親仁坊,這些坊市里面,都會有一戶人家的家中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fā)生,每一戶人家的每個人,都很詭異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坊市發(fā)生了這樣詭異的事情,直到東市里有一個富商笑瞇瞇的將自己的頭探入了滾燙的粥鍋里。
這個富商姓周,整條街上都叫他周善人。
他每日里都會煮上一大鍋菜粥,周圍街巷之中的老人都可以來喝粥,不要錢。
他做的是草鞋生意,他家的草鞋很結實,很耐用,有很好的口碑。
他的生意做得不小,長安周遭的那些城鎮(zhèn),都從他的鋪子拿貨。
他有個長得很好看的夫人,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一個八歲,一個五歲,平時就在鋪子周圍亂跑,而他家的夫人則不怎么出門。
當他將頭探入沸騰的粥鍋里時,那些排隊取粥的老人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但此時鋪子里,他那位好看的夫人卻和兩個兒子走了出來,然后當著他們的面,也將腦袋都伸入了沸騰的粥鍋里。
等到他們臉上的顏色都被煮得不一樣的時候,這條街上所有人才徹底反應了過來,紛紛發(fā)出了無比驚恐的叫聲。
“中邪了!”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如潮水一般在東市之中擴散,就連在平康坊里的顧留白都隱隱的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