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們這些率獸食人的士族豪強(qiáng)?”
荀采的目光從冷靜轉(zhuǎn)為驚訝。
段羽搖了搖頭道:“當(dāng)然了,我知道這些東西你理解不了?!?/p>
段羽這么說并不是覺得荀采不夠聰明。
這是時代賦予的思想。
極少有人能打破這種觀念。
因為在這些傳承了數(shù)百年,乃至于上千年的士族和豪強(qiáng)眼中,百姓就是路邊的野草,是蚍蜉。
甚至于,絕大多數(shù)的百姓連自己都是這么覺得的。
百姓生而下賤,如同路邊野草,這是數(shù)百年的思想教育的結(jié)果。
連百姓自己都意識不到這個問題,士族豪強(qiáng),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又怎么會覺得有問題。
如果實在不是活不下去了,沒有飯吃了,誰會造反。
哪怕能維持生計,哪怕是賣兒賣女,能投身給士族豪強(qiáng)當(dāng)奴隸,只要能活,也不會有人造反。
可是,有時候就連這種想要活下去的路都被堵死了。
這就是數(shù)百年根深蒂固的思想。
是上位者,是士族用儒家思想來教育的天下百姓。
所以段羽沒指望荀采明白。
他這么說,只是單純的想要告訴荀采,他要做的事情,絕非表面上這么簡單。
看著荀采的眼神,段羽就知道,她沒有理解這話中的含義。
可能不光荀采不理解。
就連他麾下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念兒還小,她什么都不懂?!?/p>
荀采沒有再繼續(xù)爭辯。
段羽也沒有在開口。
兩個思想邏輯不在一個時代的人,根本沒有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達(dá)成一致。
荀采目光平視段羽說道:“你可以放過念兒一命嗎?”
段羽站起身來,將放在地上的頭盔夾在臂彎。
“涼州雖然苦寒,但卻也別有一番景致,本將不殺你?!?/p>
轉(zhuǎn)身之后的段羽側(cè)過頭去看向荀采:“當(dāng)然了并不是因為你的身份?!?/p>
“我走的這條路,注定了誰擋在我的面前,誰就得死?!?/p>
“既然你說百姓,那就請你去看看天下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