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3頁）

晚上楊思昭特意做了眠眠愛吃的藍(lán)莓蛋糕，放在冰箱里定型。

一到客廳卻不見眠眠，陸無燼也不在，面對著空蕩蕩的客廳，楊思昭的呼吸驟然急促，心慌得幾乎要沖出xiong膛，正無措時(shí)，忽然聽見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悄聲走過去，推開門。

眠眠正坐在浴缸里，懷里抱著大瓶的兒童洗發(fā)露，兩手并用，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diǎn)泡沫，立即抹到頭發(fā)上，可他的頭發(fā)又軟又多，還沒抹兩下，泡沫就消失不見了。

他疑惑地盯著自己的兩只小手，向陸無燼求助：“我、我的手把泡泡吃掉了?！?/p>

陸無燼抱著胳膊站在門邊，懶懶地開口：“洗發(fā)露太少了，再擠一點(diǎn)?！?/p>

眠眠于是又去擠洗發(fā)露，他把兩只手按在泵頭上，身子一用力，手一滑，腦門直接砸上去了。

咚的一聲。

陸無燼先邁步，楊思昭卻先他一步?jīng)_到浴缸邊，撫著眠眠的腦門，“撞到哪里了，疼不疼??？有沒有撞到眼睛？快告訴老師?！?/p>

眠眠淚眼汪汪地抬起頭，看到楊思昭，嘴角往下撇了撇，還是忍住了沒有哭。

“不疼，不疼。”他說。

楊思昭快急死了，“怎么不疼？是不是撞到鼻子了，為什么不等老師一起洗澡？”

眠眠把頭低下去。

“不要學(xué)你爸爸，關(guān)鍵時(shí)候不說話。”楊思昭傾身過去把小家伙抱進(jìn)懷里，語氣輕柔，“眠眠告訴老師，為什么自己洗澡？”

“因?yàn)椤泵呙呓K于開始哽咽，緊緊圈住楊思昭的脖子，“因?yàn)閶寢尩膵寢屜矚g乖寶寶，我想當(dāng)乖寶寶……”

楊思昭怔住。

眠眠哭著說：“媽媽以后有別的寶寶，可不可以不要丟掉我？我很聽話的。

“我會(huì)快快長大的?！?/p>

“我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媽媽?！?/p>

活了二十三年，沒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讓楊思昭這樣難過，就像把心臟揪出來，塞進(jìn)檸檬汁里，酸到苦澀，酸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意。

他說：“不會(huì)的?！?/p>

也顧不著陸無燼就在身后，他抱住眠眠，下巴貼在眠眠小小的肩頭上，輕聲說：“媽媽永遠(yuǎn)都只有眠眠一個(gè)寶寶，永遠(yuǎn)永遠(yuǎn)?！?/p>

把眠眠哄睡著，楊思昭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穿著一身睡衣走到陽臺。

陸無燼還沒走，獨(dú)自坐在陽臺的躺椅上賞月，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頭。

楊思昭問：“眠眠說，你把他關(guān)在一個(gè)冰塊山里很多年，是真的嗎？”

“無藏山，妖界的一座萬年神山，山頂有一種寒珀，可以凝固時(shí)間，冰封記憶?！?/p>

“多少年？”

“從他九個(gè)月開始，一百年蘇醒一次，加起來將近三百年?！?/p>

楊思昭難以置信，“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