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掀起了前面的門簾,向車夫問道:“怎么了?不是都快到了嗎?怎么怎么就停了?”“車輪好像出了什么問題,等小的去檢查一下。
”丁婳聽見二人的對話微微皺眉,好在從窗口看去,已經(jīng)能看到屹立的花萼相輝樓了,走過去也不到半里路了。
“四小姐,車輪裂開了一個大口,想是用的久了……再坐下去,小的怕四小姐有危險。
”“那怎么辦?”丁婳只看向遠(yuǎn)處的樓閣。
“呃……眼看也沒有幾步路了,要不麻煩您向前走幾步,小的牽著空馬車回府,換一駕馬車過來,這一來一回的有一個時辰便好,四小姐那邊那邊剛好完事兒,小的也就把車換過來在花萼相輝樓門口等您。
”“嗯,也只能這樣了,你路上小心些。
”錦瑟摻著丁婳下了馬車,面前二十丈外便是茜橋,更遠(yuǎn)處便是東市第一高樓——花萼相輝樓。
二人走了十幾步,丁婳突然叫錦瑟把抱著的琴給她。
“我抱著琴,這樣像不像才女?”丁婳一身大紅抱著月白琴袋,十分惹眼。
“像。
”錦瑟敷衍道。
又走了幾步,前面便是茜橋的石階。
丁婳不知道怎的,不想在踏過茜橋,此時橋上沒幾個人,她在石階上突然跑了起來,錦瑟在后面追。
陰差陽錯,丁婳在橋上看到了庾季夏。
該遇見的時候不遇見,不該遇見的時候又遇見了。
庾季夏看到了一身紅衣的丁婳也是一愣。
“你跑的這樣著急,這是要去哪?”丁婳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胡亂說了句,“去找琴師,去聽琴。
”就繼續(xù)向前跑去。
庾季夏看著她大紅色的背影,這個時候錦瑟從他身邊路過,“小姐……”庾季夏拽住了錦瑟的袖子,“你家小姐今天是怎么了?衣著發(fā)型和平日里不一樣。
性情也不一樣了,也不愛說話了。
”對方拽的不緊,錦瑟很輕易的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低著頭猶豫的回答:“奴婢……奴婢不知,小姐的性子一向都是這樣的……”“一直這都是這樣嗎?”庾季夏沒有為難她,輕聲道:“走吧,雪中難行,別讓你家小姐跑了。
”他看著那個越來越小的紅色背影,笑了一下。
————守歲全家夜不眠,杯盤狼藉向燈前。
相看更覺光陰速,笑語逡巡即隔年。
——《除夜》宋
陸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