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孫,出身岐州最大的酒商,平生無所事事,最好斗雞走狗。
“今晚我們砸出去的銀子,就全歸你了。
成也不成?”判官清了清嗓子,“二位公子,懷仁坊講求愿賭服輸。
二十兩不是小數(shù)目,送出去的銀子,可就回不來了。
”“成。
”見葉灼心意已決,判官問道:“這只雞叫什么?”許是不曾想判官會(huì)問雞的名字,葉灼愣了愣。
臨時(shí)起意,胡亂編了一個(gè):“它叫……大黃。
”眾人聞言,笑得更歡了。
“小葉子,一會(huì)你可莫要反悔,說好的十兩銀子,一文都少不得!”“誰輸還不一定呢,急什么。
”葉灼找了個(gè)好位置坐下,翹起二郎腿,只等好戲開場。
圓形斗雞場上,黑將軍不安分地?fù)潋v翅膀,一雙豆眼凌厲,躍躍欲試。
許是沒見過家雞上斗雞場,許多人覺得新奇,不出一刻,賭坊內(nèi)已是座無虛席。
除了葉灼,所有人把脖子伸得老長,都在盼著等著接下來的慘狀。
“大黃對黑將軍,開局——”鑼聲剛響,黑將軍急不可耐沖出籠,一雙有力的巨翅開始極速撲打。
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大黃“咕咕咕”叫著往后躲,耐不住黑將軍乘勝追擊,已然被逼得滿斗雞場跑,啄下來好幾根羽毛。
“哈哈哈,小葉子,你家大黃怕是要被薅禿咯!”葉灼不語,只是默默攥緊拳頭。
她其實(shí)有幾分緊張,但憑她之前對大黃的觀察,眼下只能賭上一把。
既然在一只雞身上下注,她往后的生計(jì),便全數(shù)系在大黃身上。
葉灼向來秉持一個(gè)原則,凡是沒勝算的事她不做,既然做了,少說得有九成把握。
至于剩下那一成,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黑將軍步步緊逼,大黃顯然被惹急了,竟然開始啄它的腿。
臺(tái)下又是一片哄笑:“哪有雞對著腿啄的,到底是家雞,只知道低頭吃米!”那利喙逼近脖頸之際,所有人都以為勝負(fù)已分。
怎料大黃往身側(cè)一躲,竟然靈巧閃躲開,下一瞬便伸出長頸,一把絞住黑將軍的脖子。
賭客們傻了眼,喝彩的沒了聲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那粗壯的脖頸越絞越緊,黑將軍失了重心,拼命撲打雙翅,踉蹌幾步。
就是現(xiàn)在!大黃突然擰身反啄,鋼爪直插咽喉。
葉灼松了一口氣,拍起手來,心中暗暗叫好。
眼看就要血濺四方,只聽見有人喊:“不比了,這局不能比了!”眾人回首望去,原是黑將軍的主子正倉皇下樓,大聲喊停。
“我認(rèn)輸!”而那臺(tái)上的黑將軍,此時(shí)早已沒了精神。
蔫兒了般倒在地上,只差沒咽氣。
判官遣人將黑將軍一把奪下,大黃斗得正興,撲打雙翅,似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