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小小的糖果,在接觸到冰凰之靈內(nèi)部的瞬間,仿佛被投入熔爐的冰塊,無聲無息地融化了,化作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點甜膩氣息的暖色流光,迅速被那布滿黑色裂紋的核心吸收殆盡。
冰凰光影的波動似乎……極其微弱地穩(wěn)定了那么一瞬?
僅僅一瞬,隨即,核心處那些猙獰的黑色裂紋猛地一閃,那絲暖流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冰凰的痛苦掙扎并未停止,反而因為這次徒勞的嘗試,光影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蘇晚晴的肩膀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仿佛那絲徒勞的暖意耗盡了她最后一點力氣。
她死死咬住下唇,一絲殷紅的血線在蒼白的唇瓣上洇開,像雪地里綻放的刺目紅梅。
她頹然地垂下手臂,幾顆剩下的糖果從無力的指間滑落,“啪嗒、啪嗒”幾聲,掉在冰冷骯臟的水泥地上,滾入黑暗。
絕望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林墨站在幾步外的陰影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眼前這一幕帶來的沖擊,遠(yuǎn)比白天擂臺上的屈辱更加劇烈。
掌心的黑色毛球似乎也被那絕望的氣息觸動,細(xì)微地蠕動了一下。
他看著那搖搖欲墜、布滿裂痕的冰凰之靈,看著那個在無人角落里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少女背影。
白天那些嘲諷的話語、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遙遠(yuǎn)而可笑。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沖動壓倒了所有顧慮,驅(qū)使著他向前邁出了一步。
鞋底摩擦粗糙水泥地面的聲音,在這死寂的角落顯得格外刺耳。
蘇晚晴的身體瞬間僵直!
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轉(zhuǎn)過身來。
那張清冷絕艷的臉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驚惶和一種被窺破最不堪秘密的羞恥與憤怒。
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眸,此刻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死死地盯住了陰影中走出的林墨。
“誰?!”她的聲音尖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墨停住腳步,站定在昏黃光暈的邊緣。
他沒有回避蘇晚晴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反而直視著她那雙燃燒著冰焰的眼睛,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靜,清晰地穿透了巷子里壓抑的寂靜:
“你強(qiáng)行沖擊境界,傷了根基。靈脈上的裂痕……已經(jīng)快壓不住了。”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扎在蘇晚晴竭力掩蓋的傷口上。
他無視了蘇晚晴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的臉色和驟然收縮的瞳孔,目光越過她,落在那團(tuán)依舊在痛苦掙扎的冰凰光影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篤定:
“再像這樣強(qiáng)撐下去,用這些……糖?”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廉價糖果,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頂多三天。”
林墨頓了頓,清晰地吐出最后兩個字,如同宣判:
“你必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