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這種金字塔尖尖上的人,怎么在這?”這種緊要關(guān)頭下,頭目對這種敏感的事情顯得十分懷疑,“你這話又什么意思,難道她狠起來連自己人都能做掉?”
年輕男人,或者說沈倦,搖了搖頭道:“我從很早的時候起,就知道她必輸無疑。”
“哦,怎么說?”
“伊甸園,你們知道吧。你們也一定知道里面有一個很有本事的領(lǐng)班,叫宋思明,是你們的人。她告訴了我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當然你的級別或許不夠,沒有資格知道,但是——”他用平靜的眼神制止了對方的動作,“從那一刻起,我就早已預(yù)見了她今天的局面。”
“而她那邊,盡管懷疑我已經(jīng)知情,但苦于沒有證據(jù),只能用各種手段架空我。很多次,想趁著沒人的時候,把我辦掉?!?/p>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垂下眸,無聲笑了笑,那是一個覺得非常諷刺和痛苦的表情。
“這就是你這么多年被排擠的原因?”這是個邏輯自洽的解釋,頭目的表情略微松動了一下,但仍然緊緊盯著他,“宋思明可是我們的頭,你如果敢有半句假話……”
“隨時求證,請便?!鄙蚓胙劬φR膊徽5亟由纤脑?。他語氣里的煩躁和坦然拿捏得剛剛好,仿佛在闡述一個簡單的宇宙公理,卻又不會輕易激怒對方。
頭目沉默半晌,又道:“c區(qū)的那些事你又怎么解釋?如果你早就投誠了,我們的教會還會損失那么多人?”
“澄清一下,第一,堵你們教會的是喬彬,我一回來什么事也沒干就處理他了,現(xiàn)在人在你腳底下?!?/p>
沈倦微微一抬下巴,神情冷漠。
“第二,c區(qū)的事,要解釋的可不是我。明嫻那個逼玩意準備趁亂把我處理掉,我硬是在高濃度毒氣下暴露了十幾分鐘,我想請問了——是誰決定的用毒氣,還讓我出來解釋?你?還是你?”
他目光一一掃過人群,嘲諷一笑:“他們出任務(wù)人人帶呼吸面罩,如果不是目標就是我的話,用來ansha倒是個好方法——不好意思,你確定這人不是明嫻派過去的臥底?”
一通話邏輯清晰,步步緊逼,不僅化解了對方拋來的質(zhì)問,而且潛移默化地倒轉(zhuǎn)了兩方的位置。
當然,這些對于沈倦來說,不過是早年間的必修課之一。能在這么多年里站在明嫻身側(cè)的人,需要的遠不止簡單的忠誠。
他心里估摸著程度差不多了,極其逼真地掙扎了一下,然后作罷,態(tài)度和神情都非常疲憊:“你們信我也好,不信也罷,姓明的反正也已經(jīng)逃了。她警惕性太強,我沒出手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你媽,全給捆起來扔在這……”
“你知道她逃哪去了嗎?”
沈倦反問:“我知道,但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呢?”
“你——”頭目剛想說什么,另一個反懾黨隊員已經(jīng)端著槍跑了過來,對他匯報:“頭兒,整棟樓已經(jīng)空了,啥玩意都沒有。沒人知道這些人是怎么跑的,怎么整???”
有時候,沈倦都快要被這群人的不正規(guī)給逗笑了,至少在政府里,向上級匯報機密時如果聲音這么大,就不要想再干了。
當然,這時他只感到萬分感激。
“兩位,我有個提議?!彼m時把話插了進去,“明嫻希望你們殺了我,但你們沒有,我們也就算是半個同道中人了,又在這里相見,多半是天要亡她,如果我們合作,三天之內(nèi)神降不在話下。”
頭目遲疑片刻:“怎么合作?”
“如果你答應(yīng)放了這里所有的人,我會幫助你們,告訴你們明嫻的位置?!鄙蚓氲χ溃霸谀阕鰶Q定之前我必須提醒一句,我一個人掀不起什么浪,但如果你拒絕——”
“這里畢竟還是有幾百個聽命于我的人的?!?/p>
“……”
這幾乎算是把威脅擺到明面上了。
雙方沉默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天平在他們之間來回搖擺著。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沈倦反倒看起來十分輕松,示意這些人向窗外的核心廣場看——在那里,一個鮮紅的倒計時仍然在不停跳動,一下一下仿佛死神的迫近。他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