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芝下樓時,靳明已經到了。
他靠在車門上看手機,雙腿自然交叉著,襯衫袖口挽起,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點。
天氣太熱,訂婚儀式也不要求正裝。
他穿得偏休閑,卻還是透著一點“穿得這么隨意也沒輸過誰”的架勢。
她一出單元門就笑了,沒說話,唇角輕輕一勾,好像在說“你打扮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嘛”。
他一抬眼正好看見她那一絲笑意,立馬笑著瞪她。
他們太熟了,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打算逗什么,怎么接。
她今天穿得是一件淡粉色的改良款旗袍,裙擺不過膝,搭配淺色系高跟鞋。
這個顏色一般人很難穿得好看,但她膚色亮,哪怕是盛夏也曬不黑,站在陽光里,像是一陣剛吹來的涼風。
她還沒開口,他就先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什么?”她下意識接過,打開。
盒子里是一副耳環(huán),無數(shù)不同長寬的長方形鉆石,拼接成不規(guī)則的兩條流線。
光線一照,復雜的切面像自己會發(fā)光,一動就閃得讓人睜不開眼。
她愣了一下。
這副耳環(huán),是他在紐約預訂訂婚戒指時順手挑的。
本來打算回北京的第二天給她,結果兩個人一大早被羅女士堵在家里。
再后來……也沒機會了。
她有些遲疑,下意識想推辭。
那份股權信托的副本還在餐桌上,她每天進進出出都能看見。
這種時候,別的東西再推來推去,好像也顯得做作。
他收起手機,看了她一眼,像是早就知道她心里在糾結什么。
甩下一句,“先戴著。
不愛要,儀式結束了再還我。
”說完就轉身上車。
剩下她一個人捧著耳環(huán)在原地發(fā)愣。
——他們今天不是來扮情侶的嗎?不會是要扮有仇的那種吧?在車上,她對著遮陽板的小鏡子慢慢戴上耳環(huán)。
他看了她一眼,把車開得極穩(wěn),生怕她傷著耳垂。
“我就見過秦凱一次,”她盯著鏡子,隨口說,“挺帥氣一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