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退讓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冰冷而銳利。
最終,她還是敗下陣來。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充滿了不甘、痛苦、悔恨,以及一絲……我無法解讀的絕望。
然后,她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如同一個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木偶,沉默地走出了殿門,消失在夜色中。
顧詞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待殿門重新關上,她才看向我,笑容依舊溫和,眼底卻帶著一絲探究。
“殿下,您……當真打算,徹底放下沈姑娘了?”
“我不喜歡強人所難?!?/p>
我淡淡道,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既然她不愿,我又何必強求?!?/p>
顧詞沉默了片刻,輕聲道。
“可是,屬下斗膽猜測,沈姑娘她對殿下……”
“應該,并非全無情意?!?/p>
“你是在勸我嗎?”
我轉(zhuǎn)過身,看向她,自嘲地笑了笑。
“是,我知道,她對我不可能是全無感情的。”
“畢竟,我多年前從人伢子手里救下她,悉心教養(yǎng),百般呵護,這些年來風風雨雨,我在她身上傾注了無數(shù)的心血和精力?!?/p>
“就算是養(yǎng)條狗,養(yǎng)了這么多年,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她只是……”
我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的釋然。
“她只是習慣了我的存在,習慣了我的付出,習慣了無論她做什么,我都會在那里。”
“所以,當我決定不再對她好,決定要徹底拋棄她的時候,她自然會感到恐慌,會不適應,會試圖挽回?!?/p>
“但這并非是因為愛?!?/p>
“我為她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才勉強在她心里占據(jù)了一點點位置,得到她一絲絲微不足道的‘感情’?!?/p>
“而林清風呢?”
我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無波。
“他不過是給了她一個笑容,幾句看似關懷的話語,就讓她死心塌地,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p>
“顧詞,你說,我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是不是……很沒有意義?”
顧詞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她笑了笑,轉(zhuǎn)移了話題。
“殿下說得是。”
“是屬下多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