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何焉愣神好半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何焉,我叫何焉?!?/p>
才剛報上名字,又聽那名為李飛鴛的少年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冷笑,步城君彷若未聞,溫和地笑著,「方才多有冒犯,抱歉了,那些妖物十分敏銳,若是發(fā)出太大動靜引起注意就不妙了?!?/p>
何焉僅是頷首表示理解,并未再多言;倒是杭愉和牧蕓年似乎對何焉很是好奇,兩雙水靈靈的眸子盯著人打量許久,牧蕓年才試探著開口攀談。
「何道友是如何來到此地的?」
何焉斂目故作思考狀,半真半假沉吟道:「我……我記不得了,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在這片樹林里,所有人都不見了?!?/p>
「和我們差不多呢?!购加漭p聲道。
步城君嘆了口氣,「這么說來,你也是毫無頭緒。」
由于對現(xiàn)下境況一籌莫展,幾人精神略顯得萎靡,連李飛鴛手中用以照明的火焰也變得微弱了些,唯有何焉此刻面上毫無波瀾,心中卻紛亂無比!
就他所知,浮塵宮所司掌的大境領域內(nèi),從未聽聞有凡間修士的蹤跡;而從方才的對話中,又隱約覺察這些人不尋常的來歷。
關于云湖大比,他確信《天洐秘事》系列中曾提及這項年輕修士們的百年盛事;而李飛鴛口中的玉人閣,亦是書中屢次出現(xiàn)的門派,其聞名遐邇的宗門特色便是美人如云;至于步城君,那更是活生生自故事里走出來的真人,名字、衣著及容貌,樣樣均與書冊所載如出一轍!
起初何焉疑心自己誤闖進某種幻境,所見所聞均係自身臆想,可步城君方才碰觸自己時的溫度與心跳如此真實,且擠在這狹小樹窟窿里的所有人,形貌舉止靈動鮮活,完全不似憑空生出的虛妄之物。
何焉按捺不住滿心疑惑,見步城君一行人灰頭土臉的模樣,盤算著從他們口中多套出些消息,「不知諸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步城君拍了拍面頰提起精神,試圖冷靜下來,「云湖大比的賽制周延,對選手的行蹤控管也很嚴格,我想很快就會有人察覺異狀,著手調(diào)查失蹤選手的去向?!?/p>
他從胸前掏出一枚青銅令牌,其他人見狀,也仔細檢視屬于自己的令牌,但見令牌如死物般毫無回應,無奈之馀又紛紛收回懷中。何焉心中忐忑,猜想那應是云湖大比參賽者的證明,或是如拾音鈴之類用以通訊的靈器。
果不其然,步城君繼續(xù)說道:「但現(xiàn)在聯(lián)系受到阻絕,里外兩邊都搞不清狀況的話,很可能無從追查起……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盡快想辦法找到出路?!?/p>
李飛鴛不以為然,陰陽怪氣的嗓音冷冷響起:「步城君,我們之所以還能茍延殘喘,可不是因為有應付那些怪物的能耐?!?/p>
「我當然知道?!共匠蔷脨赖負蟻y了頭發(fā)。
發(fā)覺眾人再次陷入沉默,何焉不解,「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其實還有兩名迷途道友與我們同行,」牧蕓年慢慢解釋道:「但行經(jīng)山谷途中遭遇怪物伏擊,那兩名道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怪物活生生拖進了巢穴,而我們……我們束手無策,只能趁機落荒而逃?!?/p>
她垂下頭,語氣平靜,何焉卻從中聽出一絲內(nèi)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