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不是愣頭青,救了這些人,他們照舊難以在冬天過活……他們需要的不是自由,而是選擇的權力以及能讓他們活下去的工作。
“是,是,少俠說什么我都答應。”六爺連忙應答。
趙無眠抽出長刀,六爺還未松一口氣,大腿卻是忽然傳來一陣鉆心刮骨的劇痛,讓他瞬間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卻是趙無眠提刀再次刺入他的大腿,依稀可聽見腿骨斷裂聲。
“你當然可以虛與委蛇,在我走后耍些小伎倆,但你最好祈禱我今天就死在這里,否則日后我隨時會來此找六爺敘舊?!壁w無眠收刀入鞘,“此刀廢六爺一條腿,以防六爺您產(chǎn)生能從我的手底下逃出去的錯覺?!?/p>
他走至都快被嚇破膽的侍衛(wèi)身前,抽出那桿純白長槍,甩去血跡,掂量少許,“這槍叫什么?”
六爺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大汗淋漓,卻還是勉強勾起笑意,不敢惡言相向,“碧波,是早年晉王送給家父的禮物,少俠想要,盡管拿去?!?/p>
他不動聲色搬出晉王名號,想看看這不速之客有何反應……他經(jīng)營煤礦多年,黑白兩道通吃,人脈廣闊,怎么會不長眼的愣頭青行俠仗義到他的頭上,每每遇見問題,只要搬出晉王,總能迎刃而解……但這次他失望了。
“多謝,再會?!壁w無眠手持長槍,很有禮貌地朝趴在地上的六爺抱了抱拳,繼而轉身離去。
六爺眼角一抽,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莊園內聞聲趕來的侍衛(wèi),沒得到六爺?shù)拿睿銢]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一個月才多少工錢???玩什么命?
待趙無眠走出莊園,見到還在啃草的白娘子,心底才松了一口氣……本以為會發(fā)生一場血戰(zhàn),但看來還是識時務者占大多數(shù)。
這次連五分鐘都沒有,夠快了。
趙無眠走至馬兒身旁,用黑繩將長槍捆在馬兒身側,身后卻是忽的傳來一道讓他頭皮發(fā)麻的嗓音。
“公子留步?!?/p>
嗆!
趙無眠拔刀出鞘,刀若游龍,宛若一抹銀白匹練向后掠去,勁風四散,旁邊樹枝上的積雪被勁風吹得颯颯而落,宛若無數(shù)梨花落下,遮擋了趙無眠的視線,卻單有幾縷烏黑發(fā)絲憑空落下……沒砍到。
趙無眠猛地一揮衣袖,震開漫天白雪,才看到距他不足二十步的距離,一位黑發(fā)垂至小腿,穿著僧服的年輕女子抬眼看他。
女子很漂亮,表情卻是淡漠無比,宛若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尼姑?”趙無眠眉梢蹙起。
“云舒的確是來自小西天的尼姑?!弊苑Q‘云舒’的尼姑豎起手掌朝趙無眠行了一禮,“公子……”
“再會!有空定去小西天交份香火錢!”尼姑還沒抬起頭,便見趙無眠飛身上馬,當即策馬離去,壓根沒有和她談話的想法。
尼姑稍微歪了下頭,倒也沒有追,而是朗聲問:“公子此舉,云舒看不出所圖,敢問公子何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風寨王長志是也!他日王某在寨內定大擺宴席,恭候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