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1)
默然片刻,謝今朝道:“后來呢?”
沈燃繼續(xù)道:“剛開始的時候,沈漓和他夫人并沒有察覺此事,還贈予大量的金銀珠寶感謝那戶人家,歡歡喜喜的抱著孩子回家了?!?/p>
“可隨著那孩子漸漸長大,就有人瞧出了端倪。因?yàn)槟呛⒆硬坏挠趾谟峙?,還蠢笨的要命,教他認(rèn)字,一天下來他都認(rèn)不得兩個,教他練武,那就更費(fèi)勁,實(shí)在既不像爹,也不像娘,性情亦是霸道蠻橫不講理,對府里下人非打即罵。”
“雖說是親生的,可沈漓和他夫人誰見了這個孩子也喜歡不起來。正所謂母子連心,沈漓夫人不由得因此而漸漸生出疑心,派人偷偷回那戶農(nóng)戶家附近打探消息。結(jié)果竟聽說他們以家貧為理由,將與自己兒子同日出生的小兒子過繼到了距當(dāng)?shù)貥O遠(yuǎn)的另一戶人家。至于具體在哪,沒人知道?!?/p>
“然而明明臨別之時他們曾經(jīng)贈予大量金銀珠寶,這戶人家根本就不該缺錢。而且據(jù)前去打探的人回來報(bào)告,那個小兒子兩三歲上就生的唇紅齒白,同樣是既不像爹,也不像娘,聰明伶俐到幾乎叫人心驚,活脫脫雞窩里飛出了個金鳳凰,在當(dāng)?shù)匾欢瘸蔀樾φ劇!?/p>
“有不少人甚至開始調(diào)侃,說這孩子不是那家的種,是他們兒媳婦跟別人偷情才生下來的。直到那個小兒子被送走后,這種流言才漸漸平息?!?/p>
“這下沈漓夫人疑心更重,她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勁,在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返回盛京
襄王(1)
他頓了頓:“當(dāng)初分別的時候,那個孩子拽著沈漓夫人脖子上的吊墜不肯松手,沈漓夫人也覺得跟那個孩子挺有緣的,就把吊墜摘下來送給他了。那吊墜乃是他國進(jìn)貢的玲瓏玉,整個大周一共就三塊,戴在身上冬暖夏涼,夏天也不生汗?jié)n,就是看起來普通些,像塊石頭,那家人不識貨,把孩子送人的時候也沒有給他摘下來,再其他就沒了?!?/p>
謝今朝“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沈燃瞧著他,似笑非笑:“問了這么多,你該不會是想要跟朕說,你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吧?!?/p>
謝今朝也看著他:“如果臣要說是呢?”
沈燃笑了下:“實(shí)話實(shí)說,在沈漓還沒有出家之前,只要能夠證明孩子當(dāng)真是他親生的,那你毫無疑問是整個襄王府的大恩人,但如今的襄王自己膝下一大堆親兒子,為爭世子之位都快打破頭了,他能把王位傳給自己素未謀面的侄子?”
“你要敢把那個孩子推出來,那絕對就是襄王和他那一堆兒子的眼中釘肉中刺,至于能不能幫忙拉攏沈礫,要看那孩子的本事?!?/p>
“他絕不能遜色于當(dāng)年的沈漓,至少讓沈礫感到振興襄王府的希望吧,否則,你覺得沈礫缺不缺一個十幾年都沒見過面的曾孫子?遑論不顧自己偌大年紀(jì),殫精竭慮為他鋪路了?!?/p>
“陛下還真是夠敏銳,也夠坦率?!?/p>
謝今朝也笑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你覺得,如果是長寧的話,能不能讓老襄王爺滿意?”
沈燃揚(yáng)眉道:“你真能確定?”
謝今朝道:“聽陛下說完,基本八九不離十,就差滴血驗(yàn)親。如果陛下覺得不穩(wěn)妥,我們可以弄一滴沈漓的血來試試再說?!?/p>
“這倒不太難?!?/p>
沈燃沉吟道:“可這件事的關(guān)鍵因素全在謝長寧身上,就算真證明他是沈漓親生的,最多沈漓多個兒子,沈礫再多個曾孫。沈礫也絕對不可能只因?yàn)檫@件事兒就跟朕站上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p>
“只要能證明身份,能不能說服沈礫出面,就主要看長寧發(fā)揮?!?/p>
謝今朝道:“如果可以更好,若是當(dāng)真不行,對陛下也沒什么損失,大不了我和趙元琢就硬著頭皮接手禁軍?!?/p>
“雖然這的確算是一個辦法,可是以你的見識,你不會不明白,一旦挑明身份,又得不到沈礫的庇護(hù),謝長寧的日子,可不會比如今更好過,他在襄王府那些人眼里會成為眾矢之的?!?/p>
沈燃道:“你到盛京這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為何忽然提起此事?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謝長寧想要認(rèn)祖歸宗?”
“是長寧想要為陛下分憂。”
謝今朝道:“陛下,您大可不必疑慮長寧的用心,如果他貪慕富貴,我不會一直帶他在身邊。他也不會從來都不對任何人提及此事?;适已}到底好做還是不好做,不止您清楚,我清楚,他也非常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