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陪著袁旭幾人閑聊了一個多時辰,袁濟舟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柳士莊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忠勇侯去的時間是否有些長了?陛下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接應下侯爺?”
從此處到慎刑司,就算走上兩個來回,也不可能用這么長時間。
更別提袁濟舟去慎刑司接辰王,一定是心急如焚的,怎可能磨磨唧唧遲遲不歸?這種情況,大概率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這個自然?!?/p>
“是朕只顧著與老侯爺和兩位丞相說話,倒是忽略了此事?!?/p>
沈燃照舊從善如流的笑了笑:“那不如就請左相親自帶人去看一看?”
(請)
n
誅心(1)
柳士莊微微一怔,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頭忽然響起一陣異常急切的腳步聲。
緊接著,袁濟舟驚慌失措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他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進門時沒留意腳下的臺階,一個踉蹌,竟然“噗通”撲倒在了地上。
無論出于什么樣的理由,一個年近五十歲的侯爵做出這種舉動,無疑都是非常失禮且不雅觀的,這下誰也顧不上說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自家后輩如此擺不上臺面,饒是袁旭再能沉得住氣,此時也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冷聲道——
“御前失儀,成何體統(tǒng)?”
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威嚴。
袁濟舟不怕他爹,可是非常害怕這個年逾八十的曾祖父。
然而此時此刻,想到慎刑司中驚心動魄的情形,他卻什么也顧不得了。
袁濟舟哆哆嗦嗦從地上站起來,而后擦了擦額頭上淌下的汗,嘶聲道——
“辰王,辰王死在獄中了!”
剎那間,仿佛晴天一個霹靂。
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滯中。
親兒子死在疆場。
親孫子斷了條腿。
重孫子也不成器。
如今重孫女的兒子又壯年夭亡。
時間到底還是消磨了曾經(jīng)的鐵石心腸,先想起曾經(jīng)被自己親手射殺的兒子,再聽到沈燁的死訊,袁旭終于忍不住劇烈的嗆咳了幾聲。他伸手抓住椅背,蒼老的聲音落在每個人耳中,卻仍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懾力:“何人敢在慎刑司中行兇——!”
“是他畏罪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