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濟舟此時怒氣沖天,這三個字一出口,他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一股力氣,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再次揚起巴掌去扇紀安陽。
紀安陽側(cè)了側(cè)臉,輕而易舉的避開袁濟舟這一巴掌,而后抓住他的手,面色沉靜道:“侯爺,你累了,還是趕緊躺下來休息吧?!?/p>
除了個別實在顯赫進宮混日子的二世祖,御前侍衛(wèi)大多還是要有幾分真本事的,更別提紀安陽作為侍衛(wèi)長。
他這一抓可了不得,即使沒用什么力,也還是疼得袁濟舟面目扭曲。
袁濟舟悶哼了一聲,奮力向外抽手??杉o安陽的手就像是一把難以撼動的鋼鉤,不管袁濟舟怎么努力掙脫也無濟于事。
疼痛驅(qū)散了昏昏沉沉的困倦,袁濟舟的眼睛里幾欲噴出火來。他又開始破口大罵了:“紀安陽,好你個白眼狼!”
“要不是本侯把你們父子倆從一堆下賤的渣滓里頭拎出來,給你們榮華富貴,你還想一步登天當上侍衛(wèi)長?恐怕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給人當狗!”
袁濟舟罵的酣暢淋漓,話也越來越難聽,沒留意紀安陽那雙變得越來越陰沉的眼。
紀安陽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在空蕩蕩的牢房里回蕩,好像是準備撲食前的禿鷲。
袁濟舟咽了口吐沫,叫罵聲在這樣的大笑里變得越來越小。
他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去提升自己的能力,而是一輩子都在想方設(shè)法把狼訓(xùn)成狗。
可狼都是有野性的,哪里會輕易屈服于無能之輩。
一股寒氣自后背處直冒上來。
袁濟舟顫聲道:“你,你笑什么?”
又過了好一會,紀安陽的笑聲才停了下來。他看著袁濟舟那張滿是骯臟污穢的臉,神色認真的道:“侯爺罵夠了沒有?如果沒罵夠,還可以繼續(xù)罵,反正我該吃吃該喝喝,又不會少塊肉,何必去跟個染了病的將死之人計較呢?您說是不是?”
此言一出,袁濟舟瞳孔皺縮。
他驚恐而茫然的看著紀安陽:“你這是什么……什么……意思?”
紀安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zhuǎn)過頭,對著外面道:“忠勇侯在牢中之時不慎染病身亡,帶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吧?!?/p>
他聲音不大,落在耳中卻仿佛晴天打了個霹靂。
紀安陽竟然要把他活埋。
袁濟舟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他眼珠子瞪的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咬牙切齒的道:“紀安陽,本侯可是堂堂朝廷命官!你——你敢——!”
話都沒說完,七八個五大三粗的護衛(wèi)忽然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按住袁濟舟就把人往外拽。
袁濟舟奮力掙扎。
可他武藝本就是個三腳貓,如今又昏昏沉沉,哪里掙的開這么多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拖到外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