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不高,更沒有半分疾言厲色。
可是卻莫名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周景檀驀地笑了一聲。
雖然是笑,但語氣陰沉沉的:“謝大人這是想像對付紀安陽一樣對付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p>
謝今朝微微一笑:“都是為陛下辦事而已,今日之所以請周大人到此,自然也是因為信任,凡事皆坦誠相待,又何談對付二字?除非周大人有二心。”
他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聽起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謝今朝到盛京的時日不算長,可這一樁又一樁的大事里卻總有他的影子。
這世上能夠共同分享秘密的……
除了盟友,就是死人。
周景檀心知肚明,無論是今日謝今朝喊他來此,還是趙元琢當(dāng)著他的面殺了柳士莊,都是打定主意要將他綁在同一條船上,打定主意要讓其他人把他當(dāng)成對付柳士莊的同謀。
尤其有紀安陽的前車之鑒在,他反水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眼睜睜看著柳士莊死在自己面前,就是棋差一招,錯估了形勢。
周景檀盯著面前這個坐在輪椅中的青年,半晌后道:“我對陛下當(dāng)然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p>
這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給出的答案。
謝今朝勾了勾唇:“我自然信得過周大人?!?/p>
他對周景檀做了個請的手勢,再次邀請道:“那謝某與周大人單獨談?wù)劊俊?/p>
這回周景檀沒有拒絕。
眼看著兩人進入內(nèi)室,謝今朝帶來的人過來請示趙元琢:“大人,柳士莊的家眷應(yīng)該如何處置?是否要暫時關(guān)押?”
趙元琢看著謝今朝和周景檀消失的方向,沉默了好一會,而后淡淡道——
“不必押了,都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