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凝低頭跟他對視一眼,眸光猶豫問:“我撤回?”
手機震動,兩人齊齊抬頭,對面風生水起發(fā)了排“大拇指”回來。
柳清嶼一下泄了氣,他想咬她,伏在她肩頭,懨懨重復:“你做什么?。俊?/p>
裴君凝微微偏過頭,安撫道:“不生氣,她看不出來的?!?/p>
他抓著她的手臂撞了撞,額頭磕在她胳膊上,像在撞豆腐,裴君凝安靜地給他撞了幾下:“別把頭撞壞了?!?/p>
無力中,柳清嶼xiong膛起伏,兩人不在一個頻道上的錯位感涌上心頭,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復雜的感受,臉一點點變紅,干脆埋在她手臂上裝死。
她困惑地看著他耳垂一點點變紅。
“過敏了嗎?醫(yī)療箱有氯雷他定?!?/p>
柳清嶼繃著臉:“沒有?!?/p>
“那怎么……”
他抱著她的手臂,干脆靠在上面閉上眼睛,壓住羞惱:“不要講話了。”
身上的人暖烘烘的,帶著自然而然的暖香,熨帖地傳到手臂上。
裴君凝若有所思,她打量一會,伸手想拂開他的發(fā)絲,瞄到他通紅的耳廓又蜷了下手,轉而扶住他的肩頭:“你體溫有點高,要不睡一會兒?”
“我不,”他在她肩頭埋著蹭了下,“我不困?!?/p>
好吧。
他都這么說了,裴君凝本想放他一個人待一會兒,自己再玩會手機,可他的體溫源源不斷傳到身上,他的臉頰軟得像一朵云,耳廓也粉粉的,她實在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低頭親了下他:“不舒服還是叫醫(yī)生來看吧?”
他一頓,愣愣抬起眸看她,眸中水光瀲滟,和通紅的耳垂在一起,面容有如三月桃花,春色正濃。
裴君凝目光落在他唇瓣上,那里覆了很淺的一抹水色,像是抹開的潤唇,她不自覺吞咽,輕輕皺眉:“是不是發(fā)燒了?”
望著他的唇瓣,裴君凝不由想,她可能也被感染了。
體溫居高不下,呼吸間密密都是他的味道,她
一而再,再而三竭力裝半路夫妻……
長霽市靠南,臨海,季節(jié)總是比大多數(shù)城市來得模糊
些,一年四季天氣多變,春季會有驟降的冷雨,也會有朦朧的晨霧。
兩人相遇時,這座城市還下著霏霏春雨,艷陽高照后持續(xù)了一陣的多云天,又早早迎來了初夏。
這座城市一年里大半是夏天,雨水格外多,空調(diào)總要開著,裴君凝在床上廝混了幾天,幾乎要辨不清春夏秋冬,機械式地回復著信息,按著鬧鐘,提醒另一個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人規(guī)律作息。
當然,作息是不可能怎么規(guī)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