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壓境,室內本就昏暗,在循規(guī)蹈矩的日程里,雨是能打破尋常的例外,將人從一切繁雜而又重復的事宜里解放出來,與人喘息的自留地。
在這樣的不尋常的天氣里,所有的日程都有喘息的余地,她不去想接下來要做什么,閑適的心緒盈盈,饒有興致地端詳著他的睡顏,數(shù)著睫毛。
天生濃密的睫毛長而翹,恬靜呼吸時,她總會想要是他此刻睜開眼,睫毛該隱隱地顫一下,就像是蝴蝶停在花上,于是春意繁盛,情意棲息。
裴君凝護著他的臉頰,目光輕柔地描摹他的眉眼,有如月光流轉,映亮所至之處,于是他的呼吸節(jié)律也變得清晰可觀。
不知是否錯覺,她總覺得他每每睜開眼,望向她時,眼底會閃過一瞬難以形容的情愫。
不管是憊懶地哼著告訴她要休息了,還是撒嬌求她幫忙去倒杯水,或只是單純地睡醒,下意識投向她的
叮咚aa戀也不錯
叮咚。
[鱈魚堡:aa戀也不錯]
都出門這么久了,還想著呢。
看著屏幕,裴君凝笑了聲,反手將手機扣在臺球桌上,俯身彎腰,干脆地擊了個球,球咕嚕嚕滾進洞里,發(fā)出脆響。
趙襲璽慢吞吞擦桿,見狀停下動作,倚著桿八卦問:“你新婚的丈夫?”
“嗯,”如愿又聽到一聲響,裴君凝站直身,“咱能不玩這個了嗎?”
“行啊,”趙襲璽無所謂,她撐著臺球桌,“我就是覺得擺著也是擺著……你說這地我換成麻將怎么樣?”
裴君凝起身收桿,言簡意賅:“小了?!?/p>
“也是,”她喪氣地低下頭,撫摸著臺桌的邊緣,“擺兩桌倒不是湊不齊,就是沒勁兒,在家打,還不如去平韻,好歹人多,有人陪著起哄?!?/p>
“當初是鬼迷心竅了,設計師說留間棋牌室,我想著乒乓球一個人打不起來,選了個臺球桌兒當擺件,一擺就是好多年,這不是純浪費嘛。”
她念叨個不停,裴君凝早習慣了,她到一旁茶色茶幾上抽出冰桶里的酒,倚著紅絲絨沙發(fā),開瓶倒進她杯里,溫和陳述:“難道不是因為推薦的設計師長得好看?”
“哎呀,這也是個原因……麻將擺兩桌呢?”趙襲璽走回來,端起來一飲而盡,“逢年過節(jié)搓一搓,老太太前兩天還念著呢。”
裴君凝扭頭看她,還真替她思索了兩秒:“請家人打,你這地不合適,請朋友……有幾個會打麻將的,別看,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