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沭心神一動:“你不回去嗎?”
“我回去干什么?我母親已經(jīng)被訾陬驅(qū)逐了?!?/p>
他本是隨口說的,見訾沭臉色不好,連忙補充:“那什么,我聽說,姨母最近出去游歷了是吧?”
得到訾沭肯定的答案,他點了點頭:“那就等姨母回班珠,我再回去看看姨母。”
自從母親過世,鐘聲越生活得也艱難,若不是訾沭的母親照拂,他怕是活不到現(xiàn)在??赡赣H畢竟是被驅(qū)逐的人,他成年之后,也不愿再回去讓訾沭和姨母難做。
鐘聲越伸了個懶腰,躺回榻上:“在這之前,我還是打算去云郗一趟。實在是好奇那個云郗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讓我母親寧愿放棄訾陬貴族的身份也要跟他在一起?!?/p>
表兄弟兩人各自躺下,望著方才打斗中被無辜波及到的帳篷,棚頂破了一個洞,剛好可以看到夜幕和星星。他們自小就是這樣仰望著那些星星,也堅持著心中的念想。
一個是從未謀面的父親,一個是思念多年的姑娘。
……
“也不知她現(xiàn)在睡著了么,會不會想起我?!?/p>
“那你就去看……”鐘聲越睡得迷迷糊糊。
“可是我怕嚇到她,她初來乍到,身體又不好。”
鐘聲越無語凝噎:“我覺得她肯定會睡得很好,至少不會像我一樣動不動就被吵醒……”
“像你?哪里像你?為什么像你?”
“……訾沭,給老子滾!”
狼主(二)他們喚他,狼主?!?/p>
郗月明在帳篷里病懨懨地躺了幾天,十分輕易地接受了自己已經(jīng)嫁人的事實。雖然訾沭并不常過來,身邊也只有雁兒一個人??蓪λ齺碚f,這樣平靜的時光都已經(jīng)是少有的恩賜。
從云郗國的公主變成了訾陬的可敦,并不僅僅是頭銜的變化,她如愿避免了云郗宮中繁瑣而迂腐的禮儀,但在面對自己并不感興趣的訾陬風俗時,聽聞是汗王來邀,也不得不走一趟。
“帶路吧?!臂旅鬏p聲對前來稟報的侍女道。
草場上扎著各式各樣的彩綢,不知是前些日子他們成親的裝飾沒取下來,還是單純?yōu)榱它c綴這些娛樂活動,郗月明沒問,反正也不感興趣。
不少男男女女正策馬揮鞭,極盡意氣風發(fā),她則是被雁兒扶著到了草場,直接坐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觀賞臺。
“可敦,您不去賽馬嗎?”
一個紅衣姑娘牽著一匹馬走上前來,笑容明媚:“汗王是草原上最勇猛善戰(zhàn)的人,我真是太期待看到汗王與可敦并肩的場面了?!?/p>
“我不會騎?!臂旅鞯馈?/p>
不會騎馬,大概在訾陬人看來,是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郗月明明顯地感覺到了紅衣姑娘訝異的眼神,甚至于周圍離得近能聽到自己聲音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了些反應,彼此間以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