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生露啊。”
“你能給郗言御復刻出來,沒道理在月兒身上藏私不給用?!宾ゃ鹄碇睔鈮眩苯由焓?,“拿來!”
鐘聲越似乎也好幾天沒睡了,打了個哈欠,邊走邊道:“月兒現(xiàn)在可不止是我表弟媳,而是我親妹妹,我要是有為什么要藏私?”
“沒有?”訾沭挑釁道,“咱們訾陬第一上郎江郎才盡了?”
“你有什么毛???”
鐘聲越朝他翻了個白眼:“之前有天子扶持,各路醫(yī)官輔助,各種珍稀藥材要什么有什么,這等情況下耗時一年也只成了那一瓶,就一瓶??!”
“后來那么亂,我孤身一人風餐露宿的,你指望我能煉出來什么?有這使激將法的時候,不如先去給我找點人參雪蓮?!?/p>
他倒是收集了一大堆花瓣,但是藥材缺這少那的,又正逢動亂,下一瓶不知道得猴年馬月。
二人各自冷哼一聲,盡是對對方的不忿。鐘聲越似乎不想跟訾沭多說,直接走到床前開始給郗月明把脈。
郗月明看著面前的表兄弟,如今戰(zhàn)事平息,關系和緩,他們嘴上不留情面,可不知不覺間,終于又有了當初在加爾薩互看不順眼的樣子。
她默默想著,對兩國百姓而言,這或許是一個好消息。
“如今外面是什么光景?”郗月明一邊任他把脈,一邊問道,“那些個武將不會輕易服你吧,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是啊,還在處理,沒談妥呢?!?/p>
和她說話時,鐘聲越不自覺就換了一副語氣,忽然笑道:“但是也差不多了,不必擔心。”
“畢竟你夫君當場手刃郗言衡,十足地給我立了威?!?/p>
手刃郗言衡?
郗月明蹙眉,她剛醒不久,倒是沒聽說過這件事。此刻忽然聽見這起論調(diào),她朝訾沭看去,看到的卻是人高馬大的男子擔憂地蹲在自己床前,目光誠摯,分明忠誠可靠。
“郗言衡死了,趙德妃被楊麗妃扎了一簪子,當時沒斷氣,到晚上就不行了?!辩娐曉郊殧?shù)對手的下場,“宋賢妃受趙氏母子磋磨很久,也被下了毒,看起來不大好了。郗言御則比較有自知之明,這幾天都很老實?!?/p>
他忽然抬頭,粲然一笑:“這下,云郗的帝位非我莫屬了。”
對手死的死傷的傷,唯有自己全須全尾潔白無瑕,又有訾沭這層關系在,再沒有比自己更適合即位的人了。
何況鐘聲越雖然是醫(yī)者,卻是訾陬王室的醫(yī)者,該有的權術手段半分不少??v然現(xiàn)在還有些人不服他,但沒關系,他有足夠的手段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這也是他與訾沭商議的結果。
兄弟二人如當初那般看著同一片月色,鐘聲越說了很多,多年的壓抑一吐為快。他要這個身份,要這片江山,要像當初對郗月明說的一樣:不碰訾沭的東西,但要得到自己該得到的一切。
他會承認前人的過錯,給到最大的補償,只想問訾沭一句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