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經(jīng)歷過雪崩之后,眾人見此仍心有惶惶。
阿吀從馬車上下來,見鎮(zhèn)子蕭條,客棧太破,忍著不適才踏了進去。等她坐到那所謂最好的屋子里,她頭皮都發(fā)麻,換了褥子都覺得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兒。
她不愿意往床上躺,整個人就掛到了顧涯背上。顧涯也依著她,左手托著人,右手還能理了東西。
等飯菜香氣傳來,阿吀還攔著顧涯不讓他動。
顧涯是好笑,抬手拍了拍她跨著的腿:“平日里就算了,今兒估計都等著你一起用飯?!?/p>
因著是除夕,是以林雀從半下午一進客棧就開始忙活晚食。還得給不塵這個和尚單獨做兩道齋飯,托她的福氣,一路眾人都吃得很好。
尤其是夏時月,平日里瞧著冷靜自持的人,沒想到口腹之欲極強,自打同行之后她幾乎日日圍著林雀轉(zhuǎn)。
此刻正當酉時,一樓堂廳里最大的那張桌子已被菜式鋪滿。夏時月坐在一側(cè),時不時就抬頭望一望阿吀屋子方向。
桑甜覺著好笑,正準備喊人,就見著屋子開了門。
阿吀其實是內(nèi)心羞恥,一想到麓山別館差點兒害得這群人死掉,她就覺得愧疚,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露面的原因之一??深櫻拿咳赵谒吙滟?,她那愧疚便漸漸消散了些。
她有些扭捏地落座,也不言語,就動了筷子。
桑甜坐在不塵邊上,故意吃著大魚大肉;不塵摸摸自己光滑腦袋,只管吃了自己面前那兩道齋菜。
夏時月胃口很好,并不與誰搭話,只管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塞。青羽和秋水宮七位弟子,礙于青羽冷漠性子,也沒人敢搭腔說話。
孟青榕隔著林雀的位子,坐在阿吀左手邊兒,看著顧涯給阿吀夾菜。
說是人多,卻吃得一點都不熱鬧。
阿吀捧著碗,吃了兩道菜,竟自顧自地哭了起來。她先忍著哭,眼淚兩滴還沒人注意到,等嘴里咬著東西吞不下去,又被這一桌子安靜惹得張嘴就哇哇嚎哭了起來。
眾人被她哭得一愣。
她嘴里飯還含著,這么哭容易嗆到,顧涯皺著眉頭短嘆兩下就伸手去接她嘴邊的飯。
林雀動作利落,立馬將阿吀跟前兒的兩道菜式推遠了些。
孟青榕礙于身份不合,坐在一旁伸手又收回。
阿吀看不到這些,越哭聲音越大,哭腔喊著:“你們是不是都怪我,怪我沒能抓到陸裴,怪我沒能曉得那些失蹤的人在哪里,你們才不說話的啊。”
“平時你們趕路,路上都不聊天,憋得我根本不敢看你們?!卑刚f來心里忐忑:“你們怪我就怪我吧,是我害得秋水宮和孟大哥遭了難,如若我預(yù)料到他會借雪崩害人就好了?!?/p>
阿吀哭了就停不下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哪怕顧涯在旁手不停地給其擦眼淚,她還是被淚水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見。
“我原本想著,你們可以先走一步去西丘也可以的??倸w那些人目標都是我和顧涯,分開走對你們安危也好些。可我不知曉要去哪,我也不知曉要你們?nèi)ツ?。”阿吀抹了一把臉上眼淚:“如今局勢看似明朗,實則還是敵在暗我們在明,西丘無人熟悉地形,我們這么多人都不一定能進西丘國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