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太烈,他卻喝得品不出絲毫滋味。
一壺一壺,看得教人忍不住去勸。
竹葉端著兩碟小菜從客棧后院走過來,他也不言語,只是陪著顧涯一起喝。
喝到他也有些微醺時候,才開口道:“你是不是因?yàn)槊锨嚅挪艢鈵灒俊?/p>
顧涯沒否認(rèn),視線挪到竹葉臉上回道:“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這么明顯可阿吀就當(dāng)不知,她既聰慧,怎可能不知?!?/p>
言畢更覺自己可笑,一壺酒又入喉。
竹葉寬慰他:“明媚姑娘那樣的女子,的確招人。孟青榕對其有所青睞我并不意外,只是他出身孟家,又為武當(dāng)上人之徒,從小盛名在外,人人敬他也有許多女子愛慕他,那明媚姑娘呢?對他如何看待?”
顧涯不回。
竹葉給其夾菜:“其實(shí)我也不懂,不懂你二人已是如此相處,為何還不成親?!?/p>
他自飲一口,望著面前桌上經(jīng)年累月留下的痕跡,出神道:“如果是我,心儀女子不愿同我成親,我會放她走。”
顧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為何?為何要放手?”
竹青微笑,說得淺淡:“你我性子不同,于我而言,心上人自在高興比留她在我身邊更好。”
顧涯不明白,對此也不認(rèn)可:“阿吀在我身邊,她才會高興。”
“是嗎?”
竹葉這簡短二字,搖晃了顧涯心里本就脆弱的自信,他逞強(qiáng)而已,阿吀事上,他毫無信心。
酒再入喉苦得更甚,顧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他就在一樓,可喝到月上柳梢頭,喝到子時阿吀也不出來看看他。
喝到最后他就跑到了阿吀門口站著。
他不鬧也不吵,就那么站著。
他對著門無聲詢問:“你到底在意我嗎?真的歡喜過我嗎?”
不過這般問了一次,顧涯想到阿吀說他那些話,又無聲對自己道:“我要再聰明一些就好了,你就不會嫌棄我了?!?/p>
最后一句:“我好想殺了孟青榕啊,可我真的做了,你會不會再也不理我?!?/p>
顧涯因酒醉眼神渙散,到此時此刻,那自尊與傲氣卻仍舊阻著他去推開門,阻止他去和阿吀分享自己的脆弱。他不想每次都是自己低頭,好像只有自己在意,她并不放在心上。
隔天,一行人拉著馬匹馬車行李上了渡船,開始行水路。
搖搖晃晃悠悠蕩蕩。
阿吀氣色倒還好,還能坐在甲板上看看風(fēng)景,因還沒從驚惶里完全脫離,拉著桑甜和她坐一起,可惜沒交談意思,就硬看。
她腦子還在想后續(xù)事態(tài)如何安排。
比如,到了云城后,要在云城賃個一年院子…
身后傳來“嘔”的一聲。
阿吀當(dāng)沒聽到繼續(xù)想,再比如,賃好院子后要怎么利用竹葉…
身后又傳來“嘔”的一聲。
阿吀蹙眉,氣息都亂,續(xù)上思緒,要利用竹葉給陸裴遞一些假消息,不確定有無用,就當(dāng)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