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還要我們沒甄別?”
杜寧揚看到自己三百分出頭的慘淡成績,腦海里幻視自己考上淮美分校及之后的悲慘人生。
“喂,杜寧揚,你怎么不說話?”
“祝賀形象垮塌,她崩潰了肯定?!?/p>
于是在那個春天,她許下頭懸梁錐刺股之志,發(fā)誓要超越祝賀之流,考上真正的淮城美院。
◎各自和解◎
祝姚臨走的時候,用胳膊肘碰了碰杜寧揚,做賊似地悄悄問:“你今天非要把床和四件套買下來是為了聞序吧?怕這個無家可歸的小男孩沒地方睡?”
小男孩?
人家很猛的好嗎。
杜寧揚“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點了點頭,“是啊,欠他的?!?/p>
畢竟她害得他無家可歸嘛,還是淮城最富貴的那種家。
“我看你是陷入戀愛了,”看著杜寧揚滿面春風(fēng)的樣兒,祝姚言之鑿鑿,“挺不錯,本來還以為你這個軸人走不出來?!?/p>
她否認,“沒戀愛……不合適?!?/p>
“真的,”她強調(diào)。
確實不合適,哪哪兒都不合適,祝姚無力反駁,悻悻地勸,“談戀愛要什么合適,開心就完事兒,又沒要你再婚,哎喲時間不早,我先走了,不然今晚小桃兒又賴我媽家不走?!?/p>
她把著樓梯的扶手,沖樓上喊,“聞序,我先走了啊,有空再來看你們?!?/p>
“哎,好,”聞序也朝下喊,“祝姚再見!”
儼然是男主人的模樣。
杜寧揚也扯著嗓子問:“你搞定沒,我們?nèi)ゲ叫薪稚铣渣c東西,再給你買點日用品?!?/p>
她今晚打算先回家,收拾點衣物和工具,明天再一點一點地搬過來。話音剛落她就有點后悔了,聞序作為一個年近三十的成年男人,還在異國待過那么長時間,基本的生存能力肯定有,完全可以自己去吃飯買東西。
她腦海里總有“聞小少爺”殘留的封建余孽,總不自覺地把他和“弱不禁風(fēng)”,“弱柳扶風(fēng)”聯(lián)想到一起,盡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完完全全的男人,而這點她親身體驗過。
總之,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更不真實的是自己竟然有給聞序當(dāng)媽的潛質(zhì)。
這太恐怖了,要不轉(zhuǎn)他點錢,拍拍屁股走人得了。她往上看一眼,嗨呀,又有點舍不得。
“等會,我把浴室擦出來,”他有點潔癖,正和裝修遺留的水泥點子作斗爭,“很快!五分鐘!”
“噢——那你快點?!?/p>
杜寧揚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上,玩手機等聞序。
手機提示qq已經(jīng)有十來個版本沒更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用qq了,她連密碼都是關(guān)聯(lián)了短信才能登錄。杜寧揚想了想,把這個年代久遠的破軟件刪除了。
揚起頭,天邊是泛著淺紅色的晚霞,淮城的天倒沒變過,黃昏時分能迷倒一大片路上的行人,她記得祝賀分享過類似的照片,心里又因為祝賀的二十四萬塊錢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