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主誤會了,不過是想驗證新符的火候。”他的聲音沉穩(wěn),腦海里卻在飛轉:焚天印能破照妖符,說明任家與邪道早有勾結;剛才那半片蛇尾,怕不是用活人祭煉的妖魂?
任天行突然低笑,笑聲像石子墜入枯井。
他俯身拾起漆盒,指尖在盒蓋上一彈,幾縷尸油順著縫隙滲出來,在青磚上腐蝕出焦黑的痕跡。
“九爺,你當我為何深夜來訪?”他逼近兩步,腐臭的氣息噴在九叔臉上,“你那兩個寶貝徒弟,此刻正蹲在后山幫你收尸呢——”
“放肆!”九叔怒喝,桃木劍“嗡”地出鞘三寸。
金芒在他眉心流轉,開眼境下,任天行背后的黑蟒虛影張著血盆大口,蛇信子幾乎要舔到他鼻尖。
任天行卻退了半步,整理好衣襟,又恢復了那副溫文模樣。
“九爺?shù)拿?,我遲早要?!彼崎_門簾時回頭一笑,月光照在他泛著青灰的臉上,“但不是現(xiàn)在——等尸王醒了,我要你親眼看著這縣城變成陰曹。”
門“砰”地關上。
九叔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發(fā)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他能清晰聽見任天行的腳步聲消失在義莊外的巷口,卻聽不見文才和秋生的動靜。
“那混小子該不會真去后山了?”他剛要出門尋人,院外又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九爺?!?/p>
趙三娘的聲音像片被風吹皺的葉。
九叔轉身時,正看見她縮在影里,竹籃里的草藥散著苦香,可她的手指卻攥著張染血的地圖。
“任家在城南廢廟設了尸壇。”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喉結不住滾動,“用童男童女的血養(yǎng)尸王,七日之內(nèi)必醒?!?/p>
九叔瞳孔驟縮。
他記得上個月有三個孩子在城南失蹤,當時只當是被人販子拐了,沒想到……“你怎么知道?”他抓住趙三娘的手腕,觸感冷得像塊冰。
趙三娘抽回手,竹籃里掉出半截染血的紅繩——那是失蹤女孩脖子上的長命鎖繩。
“我男人是趕尸匠,死在任家手里。”她別過臉,月光照出她眼角的淚,“地圖上標了尸壇的方位,你得盡快……”話音未落,她突然轉身跑出院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九叔捏著地圖沖進房,從床底摸出個鐵皮盒——里面裝著他用現(xiàn)代知識改良的黑驢蹄粉、朱砂火藥,還有文才偷偷塞進去的半塊桂花糕。
他把東西一股腦塞進布包,臨出門時又摸了摸懷里的《鎮(zhèn)靈訣》殘卷。
“秋生!文才!”他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沒聽見應答,“罷了,等回來再收拾你們?!?/p>
城南的夜比義莊更冷。
九叔順著地圖走了兩里地,腐葉味里突然摻進濃重的尸臭。
他停在一片荒墳前,月光下,三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墓碑后轉出——青灰色的皮膚往下滴著膿水,指甲長得能勾住地皮,正是最低階的行尸!
“來得正好?!本攀迕鋈龔堟?zhèn)靈符,掌心的道力順著符紙竄出金光。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