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想著,卻在看到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的笑得爽朗的年輕男人扛著農(nóng)具正對面地走過來時傻了眼。
——劇本上不是這么寫的啊導(dǎo)演!
第三十六回
這白骨精真是玩得一手好精分。
這個男人的年齡與先前那個女子相近,因此,柴溪幾乎能全然篤定白骨精現(xiàn)在扮演的身份了,不再是“三打白骨精”里最后出場的老翁,轉(zhuǎn)而搖身一變成了那女子的丈夫、老婆婆的女婿,剛剛結(jié)束了在田間的勞作,如今正要往家那邊走去。
……等等。
說好的要吃午飯呢?
她有些糾結(jié)地看著那個男人叫了一聲“長老”,向唐三藏行起禮來,而唐三藏也就像那天遇到鎮(zhèn)元子假扮的道士一般匆忙地回禮,在這種情況下,柴溪知道自己不可能貿(mào)然問對方一句“你不等你娘子來給你送午飯了嗎”。
因為這樣一來就暴露了她知道他還沒吃過飯,還順帶著暴露了他們見過他娘子的事,讓這個男人想東想西,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想東想西都不為過。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這男人不是白骨精的基礎(chǔ)上,盡管這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零點一。
“我家住在這山的西面,”男人笑道,所說的話也一一對得上他們知道的事,“今天帶幾個客子去田里勞動,丈人和丈母娘腿腳不便,本來是說好讓拙荊來送飯的。結(jié)果左等右等等不到她人來,我就額外與了那客子幾個銅子兒,徑自往回走了?!?/p>
他一邊說著,柴溪一邊暗自腹誹,只是他說得倒也合情合理,自己在心里吐槽吐槽還好,說出來就有種無端找事的感覺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既然長老們是從東而來,不知有沒有見過拙荊呢?”
柴溪明白如此一來,肯定要回答見過,畢竟這白虎嶺里只有那一條大路。要是一個少婦獨自從山里過來給自己丈夫送飯,是絕對會從那里經(jīng)過的,而他們從東邊過來,肯定是要和她打個照面。
既然如此的話,那她人呢?
這些問題全都是以這些人全都真實存在為前提的,而白骨精拋出這些東西來,也只是為了麻痹他們,趁著他們放松警惕的瞬間掠走唐三藏好吃肉。
……可柴溪是真不怎么明白,都已經(jīng)被識破兩次了,這白骨精是怎么有自信說她自己不會被識破第三次的?還是就算被識破也無所謂,只要能瞞過除了她和孫悟空之外的其他人,趁機把唐三藏掠走就行?
——好吧。
她瞧了瞧唐三藏他們?nèi)说谋砬?,無比深刻地明白智商果然是個硬傷,柴溪終于相信是真的有人到現(xiàn)在都還看不穿這個局了。
“沒見過,”還沒等唐三藏說話,柴溪就搶白道,“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飯還沒做好吧,施主您也不用心急,回家之后也別責(zé)怪她?!?/p>
孫悟空并沒有被他蒙混過去,柴溪也沒有,只是兩人遲遲還未行動,都是在顧慮著什么。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怎么證明這人確實是個妖精。
柴溪自己也就是個普通人,成為五行山之前連大學(xué)都才念了兩年,智商說不上出類拔萃,不然她早就跳著級畢業(yè)、白手起家當上ceo迎娶高富帥了??涩F(xiàn)在就連她都看出這是個白骨精布的局,并且對這個局只剩下無奈了,剩下那幾個人還在那里深信不疑……柴溪覺得自己心有點累。
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大圣跟她呢?
她抱著雙臂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在豬八戒隨時可能胡攪蠻纏的情況下解釋個清楚。
孫悟空的金箍棒從剛才拿出來開始就沒放回去過,這會兒肯定也是在顧慮著之前唐三藏說的那些話,不然肯定又一棒打過去了。
哪知道這白骨精卻盯緊了低頭不語的唐僧:“長老的神情怎的如此陰郁,難道實情并非如此,而是你們見過了拙荊?”
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柴溪也知道唐三藏就是有那么些膽小怕事,這時候一被男人這么質(zhì)問,臉上的神色就起了變化,顯得多少有些驚慌。她咬咬牙,繼續(xù)開口解圍道:“事實上,長老今天本就身體不適,我們這一路上也沒見到人家來化緣。”
白骨精假扮的男人聽了她的話,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姑娘,我看這位長老臉上可不是這么說的?!?/p>
“你們肯定是見過了拙荊,”演技派白骨精的臉上已有憤怒之色,“我不知道你們對她做了什么,但你們——尤其是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說著,他就想要伸手去拉扯唐三藏,這哪能讓他得手,要是真讓唐僧被他給抓住,鐵定就像當初虎先鋒想要做的那樣一陣風(fēng)把唐僧給卷走了。柴溪的手已經(jīng)探向腰間握住了鞭柄,白龍馬也因為白骨精的動作而倒退了兩步,險些踩了豬八戒一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