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繞回了最開始的困惑——如何和他們幾個人取得聯(lián)系?
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饒是柴溪也明白了,聽不到她的聲音才是常態(tài)。平常的人類理所當(dāng)然是不可能聽到山峰們的言語的,唯一可能察覺到山也有自己意識的時候,就是像她那樣可以自如地控制自身的山主動向人類做出某種行為的時候。
而其他妖精,如果不是同樣由山變化而來,也沒辦法和山溝通。
不能和山交流是常態(tài),像孫悟空那時候那樣可以和她對話才是不尋常的。
眼下似乎并不是容她再細想下去的時候,但柴溪不得不這么做,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無礙和他人溝通的辦法。
“老孫要往南海走一趟。”
半晌,孫悟空突然開口道,他這一句,不僅吸引了余下三人的注意,也同樣打斷了柴溪的思緒,讓她低下頭來,仔細聽著他說的話。
“哥啊,”豬八戒詢問道,“你去那南海做什么?”
“那還用說,”他眼一瞪,似乎在不滿豬八戒問出這樣的問題,“自然是去請觀音菩薩,看看那觀音菩薩能有什么妙招。若是連菩薩都沒法,老孫就去面見如來。”
[大圣……]
放下眾人不說,就連柴溪自己都是訝然的。
唐三藏并沒有阻攔,與其相反地,他還很支持孫悟空去找觀世音菩薩求助。柴溪看著孫悟空連扯個跟頭,駕起他那筋斗云往南海趕去,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了些許溫暖。
雖說以孫悟空那筋斗云十萬八千里的速度,要趕到南海去得花費小半個時辰。不過,小半個時辰在柴溪眼中不算什么,對其余師徒三人而言,也正好容他們小憩片刻或互相之間加深感情——對沙悟凈而言。
這套路跟當(dāng)初豬八戒的越來越像了。
柴溪是本著八卦的心態(tài)聽他們的閑聊的,這么一番下來,自然沒收獲多少。本來也是,你說沙和尚、豬八戒和他們師父聊天,又能提到什么特別有baozha性的事情呢?
天邊隱約閃爍著金光,隨后,那金光越來越近,無疑正是觀音菩薩與緊隨其身后的孫悟空。
大圣將觀世音菩薩請來了。
想是孫悟空已經(jīng)在南海將情況說明清楚,觀音菩薩到了之后,也沒有多言,只是用那手上握的楊柳枝從另一手托著的凈瓶中沾出了些許甘露。隨著觀音菩薩拂動楊柳枝的動作,柴溪也感覺得到,身上因為被濺上了點點甘露而灼熱起來。
這灼熱讓她聽不太清菩薩說了些什么,但隨著觀音菩薩的話音落下,柴溪的身體也感受到一股股壓迫似的力量。她的身體被擠壓變形,卻又不至于像最開始化形時那么讓人痛苦。
當(dāng)那力量終于消失的時候,柴溪的神志也是始終清明的,她的指尖觸碰到地面堅硬的質(zhì)感,這讓她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了安心。
柴溪撐著地坐起,抬頭就看見觀音菩薩站在眼前。她剛想說點什么,卻不知是因為之前嗆水和泥沙殘留的緣故而感到不適,還是因為有些緊張,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謝,”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她覺得自己說話還是有點困難,“謝菩薩?!?/p>
觀音菩薩點了點頭,卻又說道:“你也不必謝我?!?/p>
柴溪總覺得這像是話中有話,可怎么也覺不出其中的含義,也只能看著一陣香霧卷起之后,觀音菩薩失去了蹤影。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意外地并沒有被水浸shi的衣服,看向在場其余眾人:“長老,大圣,八戒哥,還有……?”
“我是沙悟凈,”說著,他雙手合十,先前那頭火紅長發(fā)已經(jīng)在等菩薩來時被戒刀落了,“方才不知,對柴姑娘多有冒犯了?!?/p>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