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自然沒得說,我看這位小哥也是人品貴重,都是良配?!?/p>
段灼使勁晃著腦袋,結(jié)果用力太大晃得自己頭暈,身體一歪撞在了時覓身上。
江聽晚不解地抬起頭,聽出婦人的話似乎其中是另有內(nèi)情,“嬸子這話是怎么說的?”
中年婦人張開嘴想要繼續(xù)往下說,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段灼,把話咽了回去。
段灼作為海溪縣令自然城中人人識得,他也意識到自己這張臉太過于醒目,訕訕笑道:“我想起來府衙里還有要事,做親之事就不陪了,你們好好聊,好好聊啊?!?/p>
說完踏著四方步離開了秦桑巷,走到巷口的時候悄悄回頭沖著時覓使了個眼色。
見段灼離開了,江聽晚眼露委屈地沖著婦人眨了眨,“這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請嬸子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好好和我說道說道?!?/p>
婦人看著江聽晚可憐巴巴地模樣,心中一軟松了口,“那好吧,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們隨我進(jìn)屋,我慢慢和你說?!?/p>
進(jìn)屋后婦人給兩人倒了涼茶,將兒子趕到院子里玩耍,這才在對面坐了下來。
“要說這宋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宋秀才名喚行云,是家中獨(dú)子,父母自是對他千嬌百寵,”婦人在秦桑巷住了幾十年,說起宋家來頭頭是道:“教導(dǎo)他識文斷字,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前些年還考了秀才,我們都說他將來是要有大造化的。”
江聽晚聽著婦人將宋秀才,啊不,應(yīng)該是宋行云夸的天花亂墜不為所動,要是她所料不錯后面應(yīng)該會有“但是”兩個字。
“但是,”不過其然婦人說到這里語氣一變,“這宋行云有個愛紅的毛病,最喜歡和女孩子們廝混在一起,之前他父母在世的時候還能收斂一些,去年老兩口患病相繼撒手人寰,這小子就再也沒人能管得住了?!?/p>
“成日里流連勾欄瓦舍將家里的銀錢揮霍殆盡,沒錢了就在樓子里給姑娘們寫詩填詞混口飯吃,哎,真的是沒法說?!眿D人說到這里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江聽晚和時覓沒想到這位宋秀才竟然是這種作風(fēng),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可偏生他又長了一副好面皮,哄得城西好幾家的姑娘都對他念念不忘,光是過年期間來說媒的媒婆都差點(diǎn)把宋家的門檻踏平?!?/p>
“嬸子就沒和那些來求親的人家說過這些事?”江聽晚忍不住問道。
“起初也是說的,但是有什么用呢,沒人領(lǐng)情就算了,還平白落一身埋怨,”婦人很是無奈地一攤手,“都覺得自己是可以讓浪子回頭的那個人,要不就說我兒子平庸找不到媳婦,說我嫉妒旁人,哎,城中有名的劉媒婆也曾到宋家說媒來著?!?/p>
江聽晚聽到“劉媒婆”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登時一亮,“劉媒婆來過?嬸子你可還記得什么時候來的?”
婦人有些奇怪江聽晚有此一問,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約莫是三四天前吧,正午的時候來的,還是我和她說宋家沒人這才走的?!?/p>
三四天前,江聽晚心里盤算了一番,差不多劉媒婆就是從宋家回去后便昏迷不醒了。
聽段灼說劉媒婆昏迷前是要給顧家姑娘說媒的,保不齊說的就是這位秀才宋行云。
還有盧家姑娘繡的垂茉莉和宋家窗臺放的花幾乎一模一樣,加上婦人的話,不像是巧合。
眼下劉媒婆和顧姑娘、盧姑娘先后不省人事,看來與宋行云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