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從今往后,裴春草不再是你的妾室了。”
“眼下你且安心將養(yǎng),這身子骨最要緊。來日方長,總會有更好的光景?!?/p>
成景翊猛地抬起頭來,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我沒有寫放妾書!”
說話間,他攥緊的拳頭重重砸在床榻上。
“她憑什么……”
“事到如今,她憑什么還能說走就走!”
裴春草這賤人,活該跟他一起爛在泥里,同墮地獄!
這幾日,他不得不與成景淮擠在一張窄榻上養(yǎng)傷。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兼?zhèn)诨鹄弊魍?,兩人心頭邪火愈燒愈旺,唇槍舌劍的對峙在所難免。
可就在這針鋒相對的謾罵聲中,他漸漸察覺出諸多蹊蹺之處。
裴春草在兩頭作祟,把他們二人都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始終維持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完美演繹著無辜受害者的角色。
他竟信以為真。
就連與裴春草素不相識的成景淮,也在短短數(shù)面之緣后,生出了難以自抑的憐惜之情。
而且,分明是裴春草主動勾引成景淮!
她先是梨花帶雨地在成景淮面前哭訴,繼而假裝崴腳頭暈投懷送抱,更裝模作樣哄騙成景淮為她掏腰包!
說什么苦心打探、為他分憂解難,統(tǒng)統(tǒng)都是惺惺作態(tài)的謊言!
他蠢!
成景淮更蠢!
至于可憐,他們二人倒是不相上下。
他絕了嗣,成景淮也徹徹底底的絕了攀上裴桑枝的機(jī)會。
成夫人被成景翊暴怒之下扭曲的面容駭?shù)煤笸税氩剑B忙解釋道:“放妾書乃是老太爺?shù)臎Q定,闔府上下誰敢違逆,誰敢置喙!”
“更何況,永寧侯夫人態(tài)度堅決,說接不走裴春草,她就去報官,更揚(yáng)言要血濺成府門前的石獅子。這般情狀,你叫我如何攔得?。俊?/p>
“裴春草走得利索,未留半分眷戀,甚至還忍不住喜極而泣,你也該早些將這顆心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