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顯然,太宰治是一個向死而生的殉道者,而他……
他崇尚的是活著。
人只能活一次,無論是怎樣的人生,都只有這一次,死亡的那刻總歸是會到來的。
所以,何必急著找死呢?活著就活著唄。
他也無法很好地說出“活著”這件事的魅力究竟是什么,但即便找尋不到活著的意義,為了活著而活著也沒什么不好吧。
而且只有活著,才能有機會遇到有趣的東西吧,就比如……
遇到了太宰治這種神奇的碳基生物。
他其實,超感興趣的,盡管知道那也許根本就是個危險的、烏漆嘛黑的、深不見底的黑洞,也還是會想要看一看。
“原來如此,你把自己置于觀察者的位置上,閱覽著你所見到的一個又一個人類,還真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啊,簡直像是你被開除了人籍、失去了做人的資格一樣,倒是和你的異能力名字很相稱,‘人間失格’?!?/p>
太田於菟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取出了什么東西,然后將手緩緩朝著對方伸去。
只有在打架互撓的時候,太宰治才會接受森於菟觸碰他,所以此時此刻,下意識地就想要身子后撤拉開距離。
然而就在他要挪動身子的時候,森於菟的手卻是在他的眼睛前停下了,咫尺之間的距離,定在了那里。
他那唯一露出的眼眸,視線完完全全被一片紫色擋住了。
那是一顆紫色的波子汽水彈珠,和森於菟眼睛的顏色很像。
“我曾經(jīng)認識一個喜歡收集這種彈珠的名偵探,他和我說,透過彈珠去看這個世界會很有趣,而轉(zhuǎn)動著彈珠,這個世界映出的光澤也會有所不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彈珠,眼中的世界也都不盡相同,太宰你也許只是拿到了一顆過于與眾不同的彈珠罷了。”
“如果你對人類懷有好奇,想要觀察人類的話,那就繼續(xù)你的人類觀察計劃吧……”
說話間,森於菟將伸出的手一點點收回。
而在太宰治的視野中,則是那片擋住他視線的紫色一點點散去,森於菟的那張臉也隨之一點點地再次映入他的眼眸中。
然后,看著森於菟將那顆玻璃彈珠舉到了自己的眼睛前,兩抹如此相似的紫色仿佛交疊重合在了一起,在那片紫色的光暈中,對他說著……
“而我,就來觀察太宰你好了?!?/p>
“誰讓你是我見過的最奇行種的生物呢?”
“觀察別人的人,也會成為別人的觀察對象,這種事情同樣也適用于你,誰讓你其實也只是個人呢,太宰?雖然許多時候,你的確不干人事就是了。”
這一次,太宰治出乎意料地沒有還嘴,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只要有機會就絕對不會放過損他的人。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既想要把森於菟一腳踹進海里喂鯊魚,又想要看看……森於菟,能夠觀察他多久呢?
會觀察到他有多么的惡劣,多么的無可救藥吧,然后,要到什么程度,才會忍受不了他的惡劣而放棄觀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