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霜起初沒在意,直到那天做檢查路過病房,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了里面的場景。
司宴寒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給方雨桐涂藥,司玦捧著一杯溫水,眼巴巴地等著喂她。
方雨桐嬌嗔著說:“我傷快好了,你們?nèi)タ纯闯匦〗惆桑皇沁€在鬧離婚嗎?”
司宴寒頭都沒抬,語氣冷淡:“她不過是拿離婚做威脅,實際上根本舍不得離?!?/p>
司玦也嗤笑一聲:“就是,她那么愛爸爸和我,人生就圍著我們倆轉(zhuǎn),離開我們,她只怕活不下去了?!?/p>
方雨桐嘆了口氣:“也許她這次是真的傷心了呢?你們不去哄哄嗎?”
“不用哄,”司宴寒的語氣篤定得令人心寒,“晾幾天就好了,以前每次都是這樣,最后還不是她先來道歉?!?/p>
池霜站在門外,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原來,她曾經(jīng)的每一次妥協(xié),每一次忍讓,每一次卑微的求和,在他們眼里,不過是一場可笑的拿捏。
可這一次她不會了。
以后每一次,都不會了!
做完檢查回病房的路上,她在走廊碰到了方雨桐。
對方看到她,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池小姐,宴寒和司玦去給我買午餐了,你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池霜看著她,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么。
花園里,陽光正好。
方雨桐輕輕撫了撫長發(fā),語氣懷念:“我和宴寒是大學同學,那時候他為了給我買限量版的畫冊,跑遍了整座城,我發(fā)燒,他守了我三天三夜,我隨口一句想吃城西的法餐廳,但又嫌太遠,他直接收購了那家店,讓廚師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上門服務(wù),自此只為我一人烹飪?!?/p>
池霜靜靜地聽著,心臟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原來司宴寒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愛她。
前世和他生活了五十年,他連她生日是哪天都記不住。
而方雨桐不過燙紅一小塊皮膚,他就緊張得像是天要塌了。
“后來我出國了,我們也斷了聯(lián)系,直到如今,才重新熟絡(luò)起來?!狈接晖┛此樕粚?,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不過你放心,我們只是舊相識,只是偶爾一起吃個飯而已,你別誤會?!?/p>
池霜控制好情緒,緩緩抬眸看她,聲音平靜:“不會誤會,反正我已經(jīng)提出離婚了,以后你們是要吃飯、旅游,還是結(jié)婚組成家庭,都和我無關(guān)?!?/p>
說完,她轉(zhuǎn)身要走。
方雨桐卻突然伸手拉住她:“池小姐,你真的誤會了,你聽我說……”
話音未落,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拽著池霜一起摔進了花園的水池里!
“撲通!”
冰冷的池水瞬間淹沒頭頂,池霜不會游泳,拼命掙扎著,水灌進鼻腔,嗆得她幾乎窒息。
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司宴寒飛奔而來,毫不猶豫地跳下水,一把抱起了方雨桐。
司玦拿著紙巾,心疼地替她擦著臉上的水,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還在水里掙扎的池霜,“方阿姨你沒事吧?”
“救……救我……”
池霜嘶啞地喊著,手指拼命扒著池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