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完后,他就像突然從一場激烈的夢境中驚醒,回到了這殘酷又現(xiàn)實的世界。
許奕珩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卻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那抖動宛如秋風中最后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脆弱而無助。
他的指尖一片冰涼,仿佛血液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寒意從指尖開始蔓延,絲絲縷縷地鉆進他的骨髓,讓他的整個身體都微微發(fā)顫。
許奕珩能感覺到冷汗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那冰冷的觸感和他內(nèi)心的緊張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段舒禾的臉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他像是一個在黑暗中獨自漂泊了太久的旅人,終于找到了那一絲可能的光亮,卻又害怕那只是海市蜃樓,轉(zhuǎn)瞬即逝。
他的心跳在xiong腔中瘋狂地撞擊著,那聲音大得他幾乎能在這寂靜的氛圍中清晰地聽到。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戰(zhàn)鼓的轟鳴,為他這場沒有硝煙卻關(guān)乎“性命”擂鼓助威。
腦海中一片空白,又或者是思緒如麻,各種念頭在一瞬間涌上心頭。
他想起了和對方相遇的那一刻,窗簾拉開陽光正好灑在段舒禾的肩頭,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許奕珩的目光就那樣被吸引住了,從此再也無法移開。
想起了那些不經(jīng)意間的觸碰,每一次肌膚相觸都像是一道閃電劃過他的心頭,讓他的心跳瞬間失控。那些一起度過的短暫時光,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都在這一刻如幻燈片般在他眼前閃過。
許奕珩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漩渦當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而現(xiàn)在,許奕珩將自己的真心袒露在對方面前,就像一個沒有鎧甲的戰(zhàn)士,將最柔軟的腹部暴露在敵人的劍下。
他不知道對方會作何反應,是接受這份愛意,還是將它無情地碾碎。
這種未知讓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那冰涼的感覺也愈發(fā)強烈,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冰封起來。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想要說些什么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許奕珩低著頭只能這樣靜靜地坐著,等待著段舒禾的回應,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對情愫的渴望,有對被拒絕的恐懼,還有那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不后悔說出這些話的堅定。
許奕珩感覺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發(fā)軟,像是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他努力地讓自己坐穩(wěn),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更多的狼狽。
許奕珩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段舒禾,像是要把對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刻進自己心里。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希望這個夢能再長一點,哪怕最后是心碎的結(jié)局,他也想記住這一刻的所有感覺。
告白如同一朵綻放在夜空中的煙火,絢爛卻又孤獨地燃燒著。
可段舒禾只是靜靜坐著,面無表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沒有回應,沒有只言片語,段舒禾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復雜情緒,像是深沉的大海,將所有的思緒都隱藏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下。
那離去的背影在許奕珩的眼中逐漸模糊,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許奕珩感覺自己的世界在瞬間崩塌,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讓他無法呼吸。
他想要伸出手去抓住段舒禾,可那冰涼顫抖的雙手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cè)。
風輕輕吹過,吹亂了許奕珩的發(fā)絲,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一個丟失了靈魂的木偶。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段舒禾離去的畫面,不斷地在他腦海中重復播放。
許奕珩怎么也想不到,這次沒有回應的告別,竟會讓他們的再次相見間隔了漫長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