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趙公山的羽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那么陽雨投擲出的長戟就如同一條怒龍,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從一臉驚恐的沈志豪頭頂飛過,從天而降,砸中了前方的拒馬屏障。
“砰!”一聲巨響伴隨著無數(shù)木屑飛舞而起,禮儀用的長戟,根本就不結(jié)實,被陽雨奮力擲出,在空中就開始解體,唯一一個金屬質(zhì)地的戟頭轟擊在拒馬上,巨大的沖擊力將屏障碾壓粉碎。
不明所以的守衛(wèi)還以為是敵人發(fā)動了偷襲,眾多士兵驚愕地看向營帳位置,手中端著晚飯,熱氣還在裊裊上升,一時間不知道現(xiàn)在是應該繼續(xù)吃飯,還是一擁而上抓住這個實力如此駭人的“炮灰”。
“趙將軍,如何啊?”憤怒,不甘,憎恨,殺戮,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伴隨著這一戟投擲,如同洶涌的潮水,全部都從陽雨身上蕩漾出來,仿佛實質(zhì)化了一般,在空氣中彌漫,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看著對方手臂上如同龍爪一樣的臂甲,其上紋路閃爍光芒,其中散發(fā)著竟然讓自己靈魂都感到膽怯的波動,趙公山不由自主地抖動著嘴唇,沉默不言,心中滿是震驚。
小小后天暗勁期,竟然擁有能夠和先天媲美的力量,其中滲人的威壓更是讓趙公山感到一絲熟悉,好像聽族中長輩提起過類似的情形,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將……將……將軍,你看看,他有如此力量,卻沒有在戰(zhàn)斗之中展現(xiàn),故意藏拙,延誤我軍大勝,肯定不是好人啊?!?/p>
一道怒龍帶著破風聲從自己頭頂飛過,強大的氣流吹得沈志豪玉冠都凌亂不堪,發(fā)絲在風中肆意飛舞,沈志豪把長戟拄著當拐杖,雙腿發(fā)軟,嚇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可依舊不忘指責陽雨,尖細的聲音在營帳外回蕩,帶著一絲不甘與嫉妒。
“閉嘴!”趙公山嫌棄地看了一眼沈志豪,眼神如同看待一只令人厭惡的蒼蠅,皺著眉頭大聲訓斥,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營帳,“就你如此鼠膽,在戰(zhàn)陣之上如何殺敵?耽誤我軍大勝的應該是你吧!”
隨手將玉慶殿臂甲散去,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在空氣中,陽雨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如同寒夜中的冰刃,看向時刻想把自己趕出軍營的沈志豪,眼神已經(jīng)帶著一絲殺意。
不管對方是因公還是因私,但是這般居心叵測,陰險狡詐之人,就算身居要職,那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來人,傳我命令,給先鋒營加餐?!壁w公山拂袖走回營帳之內(nèi),龐大的身軀帶起一陣風,對于陽雨展示的本領(lǐng),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面色陰沉,眼神在營帳的陰影中閃爍,帶著一絲陰險,“愛吃靈芝的熊貓,既然你有如此本領(lǐng),那本將軍就給你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p>
“前方線人來報,敵軍后勤被當?shù)匕傩斩啻谓俾?,營內(nèi)恐已饑荒,晚飯過后,全軍出發(fā),先鋒營為前列,進攻魏氏營寨,揚我軍威?!?/p>
“哼,讓你不走,先鋒營已經(jīng)湊不出一個兩的兵力,終究還是難逃一死?!鄙蛑竞乐糁L戟也走進了營帳之內(nèi),聽到趙公山的軍令,臉上帶著一絲竊笑,如同得逞的狐貍,充滿了得意與挑釁,“你實力再強,再能打,還能護得了所有人嗎?”
“哼,你又在高興什么?”趙公山看到沈志豪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更加厭惡,從案桌上拿下了兩枚令牌,分別扔在了陽雨和對方的腳下,陰險地說道,“先鋒營兵力不足,無法作為前軍,稍后所有游俠全部并入先鋒營,我希望你之前沒有騙我,所有游俠早就已經(jīng)立功心切了?!?/p>
一臉沉思的陽雨,和失魂落魄的沈志豪離開了營帳,轉(zhuǎn)身回到了先鋒營的區(qū)域之內(nèi)。
趙公山至少還是做了一件好事,說到做到,給先鋒營提供了與后營一樣的伙食,可原本從戰(zhàn)場上跑回來的士兵,現(xiàn)在就剩下了十幾人,其余人要么已經(jīng)無法動彈,躺在角落里痛苦地呻吟,要么已經(jīng)因為沒有得到及時醫(yī)治而停止了呼吸,凄慘的景象讓人不忍直視。
剩下不少餐食都沒有人領(lǐng)取,只有胖子一人興高采烈,徒手從木桶里面抓飯吃。
“老弟快來,這頓伙食不錯,應該是送我們上路的飯?!毕荣F坐在胖子身邊,端起一碗菜湯,仿佛天上珍饈一般細細品嘗,眼神之中帶著哀切,滿是疲憊與滄桑,一手拽著胖子,防止他整個人都掉進飯桶之中。
“伍長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來了?!标栍觊L嘆一口氣,給嘿嘿傻笑的胖子擦了擦嘴角,轉(zhuǎn)身坐在先貴的身邊,簡單講述了一下在后營軍帳之中發(fā)生的事情,沈志豪的污蔑,趙公明的不屑,以及自己暴露了實力,投擲處長戟粉碎了拒馬,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