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鎮(zhèn)的居民
“不過煌龍都的商人隔三差五就來,看中了我們的馬群,這幫刁民一個個腦子都不好使,余光鎮(zhèn)這么窮,有人愿意來做生意,這是好事嘛,剛開始的時候都不愿意賣,我和都尉去‘勸’了好幾次,才把余光鎮(zhèn)的馬匹推銷一空,其實我們也是為了鎮(zhèn)上的經(jīng)濟著想嘛。”
“那軍營之中的戰(zhàn)馬呢?也被你‘推銷’出去了?”陽雨瞥了一眼不知廉恥的陳大彈,一身肥膘,哪里有軍人的作態(tài),就算騎著戰(zhàn)馬進行沖鋒鑿陣,這家伙恐怕也會因為體積太大而被敵人集火,射成靶子。
“呵呵,這個,大人啊,我也是想充盈一下縣內(nèi)庫房嘛。”看出陽雨眼神中的不善,陳大彈連忙把食案下面的侍女拽了出來,抓起身上的衣服擦了擦下體,隨后扔在了對方身上,“隔壁煌龍都氣勢恢宏,兵力強壯,這敵人就算過來打秋風,也不會選擇我們余光鎮(zhèn),賣出去的錢,我們可以用來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改善一下城內(nèi)百姓的生活?!?/p>
“對對對,大人明日啟程返回凰闕,再多帶點特產(chǎn)回去?!敝芸±试谝慌云疵驁A場,意有所指地對陽雨說道,“出售戰(zhàn)馬的錢,被我們用來支持當?shù)靥禺a(chǎn)開發(fā)了,余光有一種銀白色的礦石,圓圓的,亮晶晶的,非常珍貴,到時候給大人裝幾箱,還望大人回到凰闕之后實話實說,余光鎮(zhèn)這里啊,太窮了,還是不要被分封出去的好?!?/p>
“哼,那我可謝謝周大人了?!标栍隁鈽O反笑,微微皺眉,眼神在座下四人的身上游走,打量著他們身上的要害部位。
“大人哪里的話,替國君分憂,讓百姓安居樂業(yè),本就是我們分內(nèi)的事情嘛?!币婈栍晖馐斟X,周俊朗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端起羽觴一飲而盡,指著在中間舞蹈的舞姬大喊道,“水清!我教你的旋舞呢?不要矜持,快快讓大人欣賞一下,好好表現(xiàn),讓大人看看我們的風采?!?/p>
在中間跳舞的舞姬,如同一朵花瓣一樣時而綻放,時而聚攏,互相依靠在一起,身姿擺動之間,卻如同獵豹般迅猛,別有一番美感。
聽到周俊朗的指令,五人猛地回身蹲下,聚集在一起,短暫停頓了片刻后,再起身時,赫然抓住了腰間的皮帶,用力拽開,腰間輕紗伴隨著旋舞向四周飛去,身下不著片縷,踮著腳在地毯之上轉(zhuǎn)動,分別向在座五人騰躍而去。
“哎呦呦,周兄真是奇思妙想??!我就說這身衣服怎么這么奇怪呢,原來還——!”
“叮!”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清脆響聲打破了歡樂的氣氛,看似美艷的舞蹈,其中赫然暗藏殺機,舞姬手中的皮帶,邊緣上鑲嵌著刀鋒,借助自身旋轉(zhuǎn)的舞蹈和暴露的身軀,暫時吸引住這幾個貪官的注意力,實際上飛舞的方向,卻瞄準著他們的脖頸。
“狗官!余光鎮(zhèn)百姓已經(jīng)苦不堪言,啼饑號寒,你們還在縣衙之中享受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就不怕從里面吃到人血的味道嗎!”
幾名舞姬的刺殺手段,和周俊朗設(shè)計的舞蹈一樣別出心裁,然而她們卻不曾仔細想過,周俊朗等人既然敢大肆享樂,哪里會沒有防身的手段。
其余四名舞姬的皮帶刀,被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土黃色護盾擋住,刀鋒被夾在其中,動彈不得,除了唐鐵漢和陳大彈以外,另兩人身上也同樣戴著一枚玉佩,此時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保護他們免受傷害。
“怕,所以我沒吃?!标栍晟砩喜]有佩戴這種護身道具,然而右臂上已經(jīng)被一片血紅色的絲線臂甲悄然覆蓋,玉慶殿的鎧甲雖未標注品質(zhì),但抵擋眼前的攻擊,完全不費吹灰之力,陽雨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刀鋒,神情泰然自若,對于突如其來的刺殺,并未感到絲毫意外。
“你究竟是誰?手中若是有這般手段,何必還來欺壓百姓?”猙獰的臂甲,強悍的實力,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彌漫在威壓之中,就連一旁的黍璃都沒有正眼看自己。
水清意識到面前的陽雨,和以往來余光鎮(zhèn)索要賄賂的貪官截然不同,快速向后退去,和另外四名無功而返的舞姬互相背靠在一起,沉聲質(zhì)問,眼中閃爍著不安。
“本座乃是明輝花立甲亭亭長,愛吃靈芝的熊貓,受周天子冊封,上不受朝廷約束,下不承魍魎獻媚,對天下廣開方便之門,有教無類?!标栍曛苯诱酒饋?,跨過食案站立,審視著下方的舞姬和官員,大廳內(nèi)閃爍的火光將他映襯得如神明一般,散發(fā)著威嚴。
“熊貓大人,下官管教不嚴,出了這五個敗類?!敝芸±时煌蝗缙鋪淼拇虤樀没觑w魄散,冷汗連連,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依舊沒有散去周身的護盾,聲音顫抖而憤怒,對著大廳外面大聲叫喊,“衛(wèi)兵!衛(wèi)兵!給我把這五個賤貨扔進沸鼎之中,一起燉了?。?!”
“誰是敗類?”門外負責警戒的衛(wèi)兵剛想要沖進來,卻看見大門的位置突然升起一道土墻,將大廳內(nèi)的宴席與外界隔斷,陽雨緩緩將覆蓋著晶宸殿臂甲的左手收回來,看著場下的幾人,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偽和謊言,冷冷詢問道。
“亭長大人!”見事態(tài)向自己預料外的情況發(fā)展,水清也顧不上此時春光乍現(xiàn),帶起其余四人猛然跪倒在地,憤然地說道,“小女本名水小鮮,是一名漁家女,近日煌龍都大興土木,向周邊城市購買物資,縣衙官員周俊朗等人向家父下令,需要上交一百擔魚獲用于出售給煌龍都,這等行徑,如同惡g奪食,而付款則只是一張欠條而已?!?/p>
“如今森林退卻,獵人們進山打獵需要的時間和精力都成倍增加,整座余光鎮(zhèn)的食物來源,都要依靠翠碧湖的魚獲,先不說如此向自然索取食物,會造成怎樣的危害,那可是一百擔?。〕莾?nèi)大大小小的漁民,都接到了同樣的任務(wù),皆是一百擔,一個翠碧湖,哪里有這么多魚獲來滿足他們的貪欲?”
“不僅如此,周俊朗等人還借口為了重新復蘇余光鎮(zhèn)的民生經(jīng)濟,與煌龍都的商人里應(yīng)外合,趁機壓價,販賣了大量資源,米面糧油,甚至是余光鎮(zhèn)的武器裝備,最后連馬匹都被人買走,如今的鎮(zhèn)內(nèi),連一口完好的釜都找不出來,縣令等人擔心我們暴動,還將所有金屬物件沒收,融為鐵水,一起售賣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