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孫秀唉聲嘆氣,剛剛坐下時,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突然在她身后響起,嚇得她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年過半百、但精神矍鑠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根本遮擋不住他的精干氣息。
“樓主!”孫秀慌忙站起,鞠躬彎腰行禮。
樓主揮揮手示意孫秀起身,他目光深邃地看著陽雨幾人掀開隔音珠簾,有說有笑地離開,待他們走遠后,表情變得格外深沉。
“樓主,任務委托人叫做姬嬿韜,她說任務委托您還在審核,但是您是知情的,所以可以直接辦理,我是按照她的吩咐做的?!睂O秀見樓主面色陰沉,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有按照流程辦事而生氣,此時聲音有些顫抖地解釋道。
“嗯,我知道,這個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我本來就不打算張貼這個任務?!睒侵麟p手背在身后,捏著一張任務委托申請表,在聽到“姬嬿韜”的名字時,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一絲不耐。
“她來,其實目的就不是張貼任務,只是想讓我傳個消息罷了?!睒侵鞯脑捳Z中似乎隱藏著更深的意味,但他并未向?qū)O秀詳細解釋,說完將手中的任務委托申請表揉成一團,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被樓主的威壓震懾,孫秀久久不敢抬頭,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任務申請委托單,注意到上面的任務級別一欄,竟然是空的。
“兩位公子,那我們晚些時間見,妾身先行告退了。”來到天下聚前堂的酒樓中,姬嬿韜再次打開了紅傘,遮擋住熾熱的陽光,向?qū)m鳴龍和葉橋微微欠身,優(yōu)雅地告別后,便躲避著人群離開了。
注視著姬嬿韜遠去的背影,陽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對方身上那件兔絨裘衣上的銀色星辰圖案,似乎比之前少了很多。
“走啊,我們先去辦路引。”宮鳴龍甩了甩頭發(fā),模仿葉橋之前的動作,以顯示自己的魅力。他以為姬嬿韜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才破例讓他們接到了任務。然而,當他轉頭看向陽雨時,卻發(fā)現(xiàn)陽雨的臉色不太對勁。
“哎呦,老大,你跟她計較什么嘛,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罷了?!睂m鳴龍摟著陽雨的肩膀,試圖安慰他,“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情,還不是得靠你出手,到時候讓她哭著求你,抱你大腿。”
“你小子?!标栍晷χ亮舜翆m鳴龍的腦袋,“你就不能盼著點好,讓我們平穩(wěn)地完成任務,到了凰闕之后,拿了金條就下線睡覺?!?/p>
“嘿嘿。”宮鳴龍傻笑著撓了撓頭,“老大你要是喜歡,我拿金條給你鋪床睡。”
“我也要?!比~橋在一旁插話,打趣地說道。
“你要個屁,拿子彈鋪床吧你?!睂m鳴龍勾著陽雨的肩膀,跳起來裝模作樣地踢了葉橋一腳。
“行啊,到時候炸了拿你陪葬?!比~橋扭腰閃過了宮鳴龍的攻擊,反擊著說道。
三人結伴,前方官府辦理路引,今天可能是因為周五的原因,云遼邑的大街上格外熱鬧,多了很多玩家。
“爸爸爸爸,這個糖人好好看啊,爸爸爸爸,這個球球好好看啊?!币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坐在一名男玩家的肩膀上,穿梭在人群中,指著街道兩邊小販售賣的物品,興奮地喊道。
“親愛的,我都和人家商量好了,我們?nèi)ョ晟掷锩婵次灮鹣x,現(xiàn)在外面哪里能看到這個東西啊,然后我們還可以在野外露營,帳篷都買好了,你就別生氣了?!币粚γ黠@是小情侶的玩家似乎在鬧別扭,男玩家極力勸阻對方,按照自己的安排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咱幾個可說好了,今天晚上不升到二十級不下線,個人生理問題都解決好了咱就出發(fā),別打boss打到一半說要上廁所。”一名五大三粗的玩家對身邊的同伴說道,表情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討論什么關乎生死的大事。
明天就是雙休日,不少生活玩家也進入了游戲,將這里當成了旅游勝地,不過作為生活玩家,《最后一個紀元》只為他們開放了安全區(qū),一旦離開安全區(qū),他們就會和其他玩家一樣受到傷害,因此在游戲中,“保鏢”這類工作也相當流行。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陽雨、宮鳴龍和葉橋三人輕車熟路地前往了官府,他們并未踏上臺階,而是在門口衛(wèi)兵的注視下,穿過圍墻上的小門,擠過狹窄而扭曲的圍墻縫隙,來到了專門為玩家開辟的辦事區(qū)。
與上次一樣,這里依舊保持著井然有序的隊列,盡管已經(jīng)過了兩天,但這里的氛圍依舊十分安靜,玩家們迫于官府的威壓,都乖乖地排隊辦理業(yè)務。
當他們看到陽雨幾人竟然不排隊,而是徑直走進中間的房屋時,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畢竟現(xiàn)在絕大部分良好的刷怪練級地點都被大型玩家團體把控著,和一群人在安全區(qū)里面搶小怪練級,不知何時才能升到三十級。
穿過假山,三人走進了中間房間的拱門,與外面人群聚集的溫暖不同,這里明顯要冰冷許多,四周無人接待,也無人指引,略微思考之后,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中間房間的門口臺階似乎比兩側房間的高出些許,讓人能夠感到一種莫名的威嚴感,走到房門前,陽雨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敞開的門框,禮貌地喊道:“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