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帕子擦干凈手上的水珠,頓了頓,輕聲道:“對了,上回那枝白山茶,表姐可還記得?那人……可有繼續(xù)給表姐送花?”
韋朝露又翻了個白眼:“那種惡作劇,一次就夠了,天天來誰受得了?瘋子似的!”
她說完,發(fā)泄般低頭刨粥吃。
裴道珠仍舊眉眼含笑。
鳳眼深處,卻多出憂慮。
那人沒再給其他女郎送花,卻獨獨給她送了花……
若是尋常郎君也就罷了,偏偏是個不敢露面的癡漢。
會是誰呢?
他想干什么?
……
崔凌人的院子。
金梁園的女郎和郎君來了大半,正熱鬧地說著話。
崔凌人如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大大方方地張羅招待:“茶是今年的高山茶,點心是御膳房做的,只我這里獨一份,你們都嘗嘗!”
裴道珠安靜地坐在角落。
不愧是大司徒府培養(yǎng)出來的嫡長女,除了傲氣了些,崔凌人待人接物還算張弛有度,很有貴女風(fēng)范。
她的視線落在一盤酥點上。
宮廷御用的金絲芙蓉卷,她只在小時候吃過,后來家族敗落,就再沒嘗過這么精致的宮廷糕點。
瓷盤和茶具是貴重的描金青瓷,侍女們伺候得宜,處處透著一絲不茍的精致,可見今日這場小宴是崔凌人花了心思準備的。
姐妹們都稱贊她處事周到細致,可這份周到細致,是用金錢堆積而成。
像她裴道珠,就拿不出銀錢請園子里的姐妹吃酒席。
所以說,有錢有權(quán),是多好的一件事……
裴道珠正出神,崔凌人走到她跟前招呼:“我母親貴為長公主,我這里的茶點,自然和別處不同,你可吃得習(xí)慣?”
裴道珠笑容溫柔:“妹妹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我很喜歡?!?/p>
崔凌人似笑非笑。
她忽然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我當(dāng)然知道,我的東西都是極好的。茶點如此,人,也是如此。我有的,你沒有,你也別妄想擁有?!?/p>
裴道珠挑眉。
崔凌人話中所指……
是蕭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