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某種劣質(zhì)香薰的味道,蠻橫地鉆入林墨鼻腔。
他猛地睜開眼,刺目的白色燈光晃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喲,醒得挺快嘛,小伙子。命挺硬?。 币粋€略帶戲謔的沙啞聲音在旁邊響起。
林墨艱難地轉(zhuǎn)動酸澀的眼球,視線逐漸聚焦。
他躺在一張窄小的簡易病床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重新清洗,包扎得整整齊齊,只是隱隱傳來的悶痛提醒著他之前的遭遇。
床邊站著校醫(yī)室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校醫(yī),正拿著一個小本本寫著什么。
而房間角落里,老周正抱著他那標志性的老舊保溫杯,坐在一張嘎吱作響的木椅上。
他慢悠悠地擰開杯蓋,吹了吹熱氣,滋溜一聲喝了口濃茶,那神情,說不出的愜意。
他瞥了一眼醒來的林墨,眼神平淡無波,仿佛昨晚在廢棄鐵軌旁徒手拍飛毒傀的不是他本人。
“醒了就好。
失血有點多,加上疲勞過度,還有點……嗯,奇怪的能量紊亂?!?/p>
老校醫(yī)收起小本本,推了推厚厚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帶著探究,“小伙子,你這體質(zhì)有點邪門啊。
傷口邊緣那些銹跡,還有你體內(nèi)那股子…說不上來的駁雜氣息,不像普通摔傷???”
林墨心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老周。
老周又滋溜了一口茶,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平淡地接過了話茬:“年輕人嘛,覺醒了奇奇怪怪的武道之靈,練岔了氣,能量反噬不稀奇。
再加上倒霉掉進了舊反應堆那邊的廢料堆,沾了點陳年老銹,正常?!彼@話說得滴水不漏,直接把“能量紊亂”推給了“練功走火”,完美堵住了老校醫(yī)的疑問。
老校醫(yī)狐疑地看了看一臉“正氣凜然”的老周,又看了看病床上臉色蒼白,眼神還有點發(fā)直的林墨,最終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現(xiàn)在的學生,練功也太野了…”便轉(zhuǎn)身去整理藥柜了。
老周這才把目光正式投向林墨,那眼神仿佛在說:小子,解釋解釋吧。
林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覺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他剛想開口,老周卻先一步揚了揚下巴,指向林墨蓋在薄被下的左手:“東西呢?那張惹禍的紙片?!?/p>
林墨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指尖觸碰到那張燒焦的硬紙片,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安心了些。
他把它拿出來,遞向老周。
老周沒接,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