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的!”我笑得一臉憨厚,露出兩排白牙,眼角的細紋里都透著“財迷”的雀躍,“等我賭到高質量的翡翠,第一時間給您送過去!”
掛了電話,我望著屏幕上逐漸暗下去的名字,嘴角的笑意像被風吹過的燭火,倏地滅了。
廖成能在短短十年內造就兩家大公司,把勢力鋪得橫跨東南亞,手段果然不凡——他定然懷疑“安浩渺”是冒充的,甚至可能隱約猜到與我有關,這通視頻電話,不過是想確認我是否有作案時間罷了。
幸好我早有所料,如今我人在盈江,飯店老板、殺魚的老板娘、路邊賣水的攤販,都成了最好的“證人”,嫌疑自然洗清了大半。
這很重要,混進替身門的計劃容不得絲毫差錯,絕不能讓他把“張揚”這個身份,與那個神秘的“盜寶者”扯上半分關系。
可心底卻騰起股按捺不住的好奇。
廖成損失了那么多寶物,幾乎是斷了半條命脈,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接下來會布什么局?會把矛頭指向誰?
我付了飯錢,往賭石場晃了晃。
市場里的毛料堆得像座小山,我蹲在攤前,指尖敲過幾塊蒙頭料的石皮,聽著內里傳來的悶響,故意挑了十幾塊皮殼粗糙、看起來毫無勝算的料子,裝作經驗不足的新手,跟攤販討價還價了半天。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反戴隱身帽。足尖一點,像片被風卷起的落葉,悄無聲息地往大成公司的方向掠去。
大成公司的寫字樓像根插在城市心臟的鋼針,玻璃幕墻上倒映著流云的影子,光影流動間,卻映不出此刻洶涌的暗流。
我算準了時間——廖成的車剛停在樓下,黑色的勞斯萊斯像頭蟄伏的猛獸,車門打開,他推門下車,臉上的寒冰之色幾乎要凍結周圍的空氣,連路過的員工都低著頭繞著走。
我像道無形的影子,跟著他走進寫字樓,乘專屬電梯上了41樓。
這層樓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響,走廊兩側的房門緊閉,門縫里偶爾泄出點曖昧的笑或低低的交談,卻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奢靡。
廖成推開最里面那間辦公室的門,鎏金的門把在他掌心泛著冷光。
他在真皮辦公椅上坐下,從煙盒里抽出支雪茄,打火機“咔”地竄起簇藍火,煙絲燃燒的醇厚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青煙在他眼前繚繞,像層朦朧的紗,遮不住他眼底的陰鷙。
他抓起支鋼筆,在雪白的紙上重重寫下三個字:安浩渺。
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最后一筆用力太猛,劃破了紙頁,像道淬了毒的刀痕,從“浩”字的三點水直拖到紙邊。
“他絕對不是曾經那個安浩渺。”廖成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指腹反復摩挲著紙上的名字,把那三個字蹭得發(fā)毛,“真正的安浩渺定是被人抓了,骨頭都被敲碎了,把底細交代得清清楚楚。對方冒充他來接近我,一步一步取得我的信任,好卷走我的寶貝!”
他猛地轉身,椅輪在地毯上劃出道淺痕。
眼底的血絲像蛛網般蔓延,連眼白都透著紅,雪茄煙灰落在昂貴的西褲上,他也絲毫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