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日子一旦安穩(wěn),便容易忘記他們身處危險環(huán)境,吃飽穿暖,曾經(jīng)是天大的事,現(xiàn)在成了理所當(dāng)然。
阮芷涵明白,這層安穩(wěn)是她一個人撐起來的,脆弱得很。
她要的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得是能亮出爪牙的狼。
議事廳里,她挑了幾個年輕人,小刀也在其中。
這些人眼里沒了當(dāng)初的天真,多了幾分活下來的狠勁。
地上擺著黃紙、朱砂、毛筆,一應(yīng)俱全。
“你們都看見過我用的手段。”阮芷涵開門見山,“這叫玄術(shù),能護身,也能殺敵。想不想學(xué),能學(xué)多少,看你們自己?!?/p>
第一課,靜心。
“閉眼。別東想西想,就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這群在末世里掙扎求生的人,哪里靜得下來。
閉上眼就等于把命交出去,這都快成本能了。
有人坐立不安,有人呼吸粗重。
阮芷涵也不催,聲音平緩:“把你們的精神力當(dāng)成一根針,扎進腦子里,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給我釘死?!?/p>
小刀牙關(guān)緊咬,強迫自己不動。
腦子里全是漁具店里撲上來的變異體,還有他自己當(dāng)時腳底抹油的念頭。
他拳頭攥得死緊,用指甲掐進掌心的痛感,把那些畫面從腦中趕出去。
過了不知多久,周圍的動靜真小了下去,只剩下他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睜眼?,F(xiàn)在,畫符。”阮芷涵拿起一張符紙,“最簡單的清心符,心慌手抖的時候能讓你穩(wěn)下來??次业氖??!?/p>
她執(zhí)筆、落筆,動作干凈利落。
一道紅色符文印在黃紙上,自有一股說不清的韻味。
輪到年輕人自己畫,廳里就只剩下抽氣聲和筆尖劃破紙的刺啦聲。
小刀的手抖得比在演武場上揮拳還厲害。
一桿細毛筆,在他手里重得要命,朱砂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在黃紙上洇開一團團的污跡。
他畫的那東西,與其說是符,不如說是一灘爛泥。
旁邊的猴子沒憋住,笑出了聲:“刀哥,你這畫的是血餅吧?”
小刀臉漲得通紅,一句話沒說,把廢紙揉了,又鋪開一張新的,眼神比之前更專注。
別人怎么看他不在乎,他只曉得,阮掌門給了他一條能挺直腰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