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眼珠子在兩人身上一轉,就覺出了兩人之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像是更親近了些。
雖則之前兩人也像是親近,但那都是表面上的。眼下才像是交了心的親昵。
阿吀肚子還不餓,只是到了夜里就冷,見了火光就從顧涯后背下來去烤了火。
她面上兒還沾了灰土,比起顧涯的一派瀟灑干凈,她這模樣就滑稽很多了。
銀杏還沒動呢,顧涯已是將水壺里還溫著的水倒進了銅盆里,巾帕耷拉在盆邊端著過來就要給阿吀洗臉。
“公子,還是我來吧?!?/p>
顧涯搖了搖頭。
銀杏含著笑意嗯了一聲,也樂得清閑。
隨著路途離錦城越來越近,路上瞧見的江湖門派也越來越多。
銀杏后知后覺才想起問顧涯是哪門哪派,她和阿吀一樣對此一竅不通,從阿吀嘴里聽了“逍遙派”三個字,第一反應是這門派應該很厲害吧。
這會兒也不趕路,顧涯也去打了野味。
阿吀便坐在車轅處和銀杏嘮閑嗑。
她抱著早一會兒顧涯給她買的糖栗子邊吃邊道:“逍遙派聽著氣派,可一代只收一徒弟,就顯得窮了。你看顧涯,沿路還得抓點犯人換銀子,門派都沒什么營生,也沒什么銀子來路?!?/p>
銀杏哎呀了一聲:“由此可見逍遙派的超脫?!?/p>
對此阿吀也是認同的,心想什么叫逼格,這個就叫逼格。又是天下第一,又是一代只收一徒,又是什么一門自創(chuàng)的武功就成了江湖至尊的,真夠厲害的。
兩人還在說些有的沒的,不遠處就另有一行人馬在此湖邊停了下來,看似是要在此休憩調整。
雖說一路是碰上不少江湖門派,但幾乎都是擦肩而過,還沒這么打過照面兒。
阿吀也不喜與生人共處一地。這湖邊可是她先看上的,覺著景色好要在此過夜,明兒再趕路的。
面前這三男二女,真要在這歇息豈不是擾了她的清凈?
阿吀脾氣不好,也任性,可也曉得這地方不是她的,她沒趕人的道理。于是就拿了二十兩銀子給銀杏,讓她拿給這幫人,好教他們換個地方休息。
銀杏覺得阿吀夠大方了,換成是她肯定樂呵呵拿著銀子就走。
可沒成想,銀杏剛說明了來意,就受了其中一名個子矮些,穿著紅衣,綁著個斜辮子女子的譏諷。
“你家主子?我倒要會會,還頭一回有人砸銀子砸到我頭上的?!?/p>
銀杏還想再說道兩句呢,這紅衣女子已是越過她往馬車那處去了。
其中一個長相俊美些的還叮囑:“和人家說清楚便是,別惹事?!?/p>
阿吀遠遠瞧著就曉得銀杏沒說成,她本也想算了,等顧涯回來挪地方就是。可當紅衣女子一臉不善走到了她跟前兒,她就改了主意。
紅衣女子扯了嘴角,面上兒不客氣,手上還不忘作揖:“敢問姑娘是何人?一上來就要趕我們幾人走?!?/p>
阿吀嚼了栗子,小腿在車轅邊一晃一晃,她語氣不爽:“你不曉得問別人的時候,先自報家門嗎?你這樣我很懷疑你的教養(yǎng)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