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水面之下,寧汐險些喊出聲音,吐出了一連串水泡。
她還想拉攏南宮和,不能讓他就這么白白死了。
寧汐游近了一些,看清南宮和半跪在地,小腹血流不止,但暫時還沒有性命之危。
赫連為下手雖狠,但不知出于什么緣故,還是沒下死手:“岳丈大人慎言。再讓‘本督’聽見‘野種’二字,恐怕岳丈下次傷的就不止是腹中了?!?/p>
空桑一脈善陣法,論起單打獨斗來壓根不是
其他仙門修士的對手,而南宮和自身也是修為平平,如今不過剛剛跨過金丹期,還是個用靈藥對上來的假金丹。他能坐上空桑家主之位,全憑的是風(fēng)吹墻頭兩邊倒的識眼色。
眼見硬來不成,南宮和立刻換了一副討好的笑容,語氣也軟和下來:“是我一時情急,口誤,口誤而已,賢婿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同我這個糟老頭子一般計較?!?/p>
“岳丈大人倒是能屈能伸,本督佩服?!焙者B為將劍抽出來,冷眼旁觀面前痛得倒地不起的人,“只不過,岳丈做的錯事不止這一件,空桑、太極劍門、逍遙藥宗的一干修士都還在牡丹殿里做客,你說,本督該拿他們怎么辦呢?”
南宮和不知是痛還是嚇,滿臉都是冷汗,早沒了當初氣勢洶洶前來質(zhì)問的氣勢:“這、這幫家伙簡直狗膽包天,簡直罪無可??!賢婿想要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我、我絕無二話!”
這人好生無恥!被赫連為威脅了幾句,竟然直接就出賣了自己的同道!寧汐只恨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沖上岸去踹他幾腳,憤憤不平地在水里吐了一連串泡泡。
瞧不起南宮和的也不止她一個,赫連為勾起嘴角,語氣泛冷:“該夸你是識時務(wù)為俊杰呢,還是一把軟骨頭、天生的下賤胚子?!?/p>
南宮和養(yǎng)氣功夫修得極佳,即使被一個小輩這樣指著鼻子大罵,一張保養(yǎng)得當?shù)膱A臉依舊賠笑,不見絲毫不滿。
“看來所謂仙門世家、龍子鳳血,也不過如此?!焙者B為突然有些索然無味,將人扶了起來,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南宮和受寵若驚,雙手捧著茶,也不顧那茶水滾燙,直接一飲而盡。
等他喝完,赫連為才施施然開口:“其實岳丈想要白玉京,也并非不能。高位本乃有能者居之,本督也如此認為。”
南宮和人精一般,怎么聽不懂他眼下之意是想讓他掏出點東西證明自己的價值,連忙恭敬道:“賢婿先前令我去查的那名名為茱萸的侍女,我已經(jīng)查到了?!?/p>
他露出了有些神秘的笑容,邀功一般:“賢婿神機妙算,茱萸果然曾經(jīng)是赫連云照的貼身侍女,當初赫連云照之死,她怕是也——”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寧汐斂氣屏息,想游近一些聽個仔細,剛剛劃開一道漣漪,就聽岸上一聲怒喝:“誰在水下?!”
寧汐想也不想,先發(fā)制人,奔月劍劍勢如虹,直搗赫連為要害!
“裴公子,這邊請,穿過這條走廊,牡丹殿就到了?!?/p>
裴不沉“嗯”了一聲,拎著逐日劍,跟在茱萸身后。
他盯著少女的背影看了一會,忽然開口:“我曾經(jīng)見過你。”
“裴公子說笑了,先前您被寧姑娘救出時,我們就碰過面的?!?/p>
“我說的不是那一次?!?/p>
茱萸腳步不停:“那興許是某次裴公子前來昆侖丘時是我服侍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