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發(fā)一共兩輛馬車,謝臨淵一輛,她和小桃一輛。
馬車?yán)锾K卿卿正倚在一個繡著百蝶穿花圖案的靠枕上。
車內(nèi)空間不大,卻布置得極為精致。四壁襯著軟緞,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毯,中間固定著一張小小的檀木茶幾。
這待遇堪比世家小姐了。
[果然睡過就是不一樣!呵……男人!]
坐在前方車?yán)锖戎杷闹x臨淵,正聽著凌風(fēng)說儲神醫(yī)已經(jīng)快研制出“癲毒”的解藥,并且冬青最近恢復(fù)得不錯。
猝不及防的被這狂語嚇了一跳,手抖的瞬間,茶水溢出,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狂悖!”
凌風(fēng)愣了一瞬,不知道少主這是怎么了?正要詢問,就見到謝臨淵將茶放下,示意他繼續(xù)
“昨晚的黑衣人在少主離開后盡數(shù)退去,他們目的應(yīng)該不是刺殺這么簡單!屬下本想抓住一人,卻不想他們都是死士,被抓時就咬舌自盡!屬下辦事不利,請少主責(zé)罰!”
謝臨淵抬手扶起凌風(fēng):“無妨!昨夜是誰我心里有數(shù)!炎獄那邊怎么樣了?”
“常福得知家人在我們手里后,就全招了!將二老爺在江南道的刺殺合盤脫出,還供出了二老爺做的其他的事,但他只是二老爺身邊的一個小管事,所知不多,只是……其中有一件事需要向少主稟明!”
謝臨淵眉目微挑:“何事?”
“常福說當(dāng)年傳信給福嘉公主的人……是二夫人安排的,并且二夫人還在福嘉公主的藥中動了手腳……”
“砰”謝臨淵手中的杯子瞬間崩裂,鋒利的碎片劃破手掌,汩汩鮮血流下來。
“少主!”凌風(fēng)急忙上前用布條將謝臨淵流血的傷口按住
“屬下這就派人去殺了他們!”
謝臨淵用力攥緊拳頭,覆在傷口上的布條滲出斑駁的血跡,眼神中是野獸般的暴戾,隱忍的怒意讓他雙手顫抖:
“去!給謝臨懷喂下‘合歡散’,把他扔進(jìn)城郊乞丐窩,別讓他死了!”
謝臨淵松開雙手,將布條勒緊,拿起桌上殘留的碎片,看著碎片斷裂處血色的裂痕,眼神中盡是瘋魔,喉嚨深處一字一句地擠出:
“母親所受之苦,這些年我所嘗之痛,我要他們……加-倍-奉-還!”
凌風(fēng)退出馬車,謝臨淵無力地靠在車廂壁上,腦海中浮現(xiàn)母親溫婉的笑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淵兒……”
第一次,一滴清澈的淚珠悄然滑落在那男人的臉頰。
……
出發(fā)已經(jīng)有兩日了,一路上謝臨淵都沒有喊她過去,反而一反常態(tài),安排了幾個隨行小廝。
這兩日沿途沒有驛站,眾人只能在外面安營扎寨,她和小桃就在馬車?yán)镞^夜,謝臨淵也在馬車上休息,這兩日她就沒見謝臨淵出來過。
蘇卿卿只是遠(yuǎn)遠(yuǎn)透過窗戶,看到過他陰沉的臉色,想來可能是臨近江南,案情棘手,他心情不好。
自己正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觸霉頭。
傍晚時分,他們終于趕到安淮驛,一行人在驛站吃過飯,便各自回房去休息,蘇卿卿和小桃一間房。
這兩日不能洗漱,她感覺自己都要臭了,見小桃向小二要來了熱水,上前開心地抱住小桃“桃子真好,我都快臭了!”
“姐姐先洗,我去將姐姐的衣服拿來!”
蘇卿卿脫下衣服,躺在浴桶中,感受到溫?zé)岬乃髀^四肢百骸,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這兩日的顛簸,她骨頭都快被顛散了,古人出門真是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