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虎入羊群,身形靈動,拳腳并用,專挑肩、腿等非致命處招呼。
這些瘋婦早已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精神渙散,哪里經(jīng)得起寶珠這般訓練有素的擊打?
不過片刻工夫,方才還蠢蠢欲動的三十一個身影,已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呻吟聲、怪笑聲、嗚咽聲交織成一片,場面宛如修羅鬼蜮。
“還有誰想上來試試?”
寶珠收勢,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震得破敗的宮墻簌簌落灰。
地上蜷縮的軀體痛苦地扭動著,有的捂著臉嗚嗚哭泣,有的卻咯咯怪笑,甚至有人伸出污黑的手指向?qū)氈?,癡傻地叫嚷:“來呀……打我呀……再打我呀……”
這癲狂的景象,令人頭皮發(fā)麻。
不多時,送飯的鐵門小窗“哐當”一聲被拉開。
一些發(fā)黑發(fā)硬、爬著可疑霉斑的饅頭被粗暴地扔了進來,滾落在塵土里。
霎時間,地上那些剛剛還哀嚎呻吟的瘋婦們,眼中爆發(fā)出餓狼般的綠光!
她們?nèi)缤岬窖任兜镊喙?,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手腳并用地撲向那些骯臟的食物。
瘋狂地搶奪、撕咬,將發(fā)霉的饅頭連同泥土一起囫圇塞進嘴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吞咽聲。
“小姐……”
寶珠看著這地獄般的景象,胃里一陣翻攪,臉色難看得像霜打的苦瓜。
冷宮的殘酷,遠超她們最壞的想象。
邢煙卻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目光沉靜如水。
“一頓不吃,餓不死人。先看看,這地方究竟是個什么章程。”
她語氣里帶著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仿佛眼前并非絕境,而是一盤需要破解的棋局。
寶珠強忍著心酸,默默跟在邢煙身后。
看著這滿目瘡痍、連飛鳥都不屑落腳的死地,眼淚終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來。
“這……這鬼地方,人怎么活得下去??!”
邢煙腳步未停,唇邊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無畏的笑意。
“既來之,則安之。她們能熬下來,我們,也能?!?/p>
她徑直走向角落一間最為破敗、屋頂都塌了半邊的廂房。
沒有絲毫猶豫,邢煙利落地挽起寬大的衣袖,露出白皙卻并不嬌弱的手臂,彎腰就去拾掇地上散落的朽木和瓦礫。
“小姐!使不得!這種粗活臟活讓奴婢來!”
寶珠大驚,慌忙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