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羅滿臉擔憂,她伸手要去握住婆母的手,卻被隋憐攔住,“別碰她。”
她連忙收手,“婆母果真是被邪祟附身了嗎?”
她所理解的臟東西是在老夫人的體內(nèi),她若是碰一下就也會沾上邪氣。
殊不知,床上的“老夫人”本身就是臟東西。
隋憐沒有向她解釋什么,只是繼續(xù)對著這團肉說話:
“本宮聽你兒媳說,你要找一雙繡花鞋?”
聽到“繡花鞋”三個字,床上的爛肉團顫動得比方才厲害些,那張嘴蠕動著張開了一道縫隙:
“繡花鞋,把繡花鞋給我?!?/p>
“我兒呢,他怎么還不拿繡花鞋來?”
隋憐挑了下眉,忽而把自己的腿抬到床邊。
她撩開裙角,白皙的指尖指著自己的腳,“老夫人你看,本宮腳上的這一雙是你要找的嗎?”
她今日也穿了雙紅色的繡花鞋,她想試試這團肉要找的繡花鞋,到底是真正的繡花鞋,還是別的什么像繡花鞋的東西。
床上的爛肉分明沒有眼睛,但隋憐還是感覺到了一道黏膩的視線,是它在看她的腳。
只看了一眼,它就不感興趣道:
“不,不是這個?!?/p>
“我只要我出嫁時穿的那一雙?!?/p>
“你們?nèi)ジ嬖V我兒,讓他快點把那雙鞋拿回來,不然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秦煙羅聽著有些毛骨悚然,她低聲勸道,“母親,您別著急,夫君他很快就會回來的?!?/p>
“不,你不懂?!?/p>
爛肉顫動著說,“若是晚了,就趕不上我上路的好時候了。”
秦煙羅被駭?shù)媚樕话祝鍛z卻笑著問道,“這么說,老夫人已經(jīng)得知自己上路的時辰了?”
“當然了?!?/p>
從爛肉里傳出的聲音篤定中透著詭異的喜悅之情,“這種事,我出嫁那一天就知道了?!?/p>
秦煙羅愣了半晌,才明白了婆母這句話里的意思。
怎么會有人在出嫁的當日就知道自己的死期?
這下她不只是毛骨悚然,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