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呀!走火入魔是會筋脈盡斷而亡的!”
阿吀嘴里罵罵咧咧地將人往屋子里扶:“這個節(jié)骨眼他不能用武功,搞什么啊,到底在氣什么,都捂緊嘴巴,這事兒一點風聲不能漏。明日趙梓來也裝作一切如常,否則傳出去我們都得死。”
她是嘴壞,真看著顧涯喝藥喝不進去她心里也不好過。
阿吀就不明白,怎么能吃醋吃成這樣,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啊。想到此,她喂藥也粗魯,掰著顧涯嘴就給他硬灌,結(jié)果弄得顧涯脖子上臉上發(fā)髻上都是藥汁。
太狼狽了。
阿吀轉(zhuǎn)身又去拿帕子,一點一點給顧涯擦。她是沒伺候過人,相當笨拙,而且這會兒顧涯那躺在床上抿著嘴,一點都無生氣的樣子,她就覺得伺候個醒來什么都不知道人,非常劃不來。
都顯不出她的好。
再一次喂,仍喂不進去,她惱地往腳踏上一癱,手往顧涯胳膊上錘,語氣委屈的不得了:“你但凡多信任我一點你也不至于這樣”
她還先哭了起來。
后面她不得不嘴對嘴喂顧涯喝了藥,他吞下去一些,剩下的就都流到了他脖頸里頭。
阿吀淚眼汪汪地將巾帕用熱水擰了,先給自己擦了擦手,才扭身去推顧涯腦袋,要給他擦脖子。
他脖子上還有情動時留下的指甲印子,一道一道,回回都是前腳剛好抹了藥,后腳又再添新痕。這會兒他沒意識地露出這傷痕,發(fā)絲因藥汁與汗水黏連了幾縷。
阿吀心里沒來由地,就覺得他像個受傷的小狗。
見慣了他驕傲、從容、萬眾矚目的樣子,其實都沒多打動她,唯獨他這種無助,倒格外教她心跳加速。
阿吀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為什么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開心多過難受呢?是我太惡毒了嗎?”
她給顧涯擦身,不過囫圇一圈,后面累了就爬到了床上去睡。還是老樣子,睡熟了之后將胳膊腿都架在了顧涯身上,夜里冷,還將被子全部裹到了自己身上。
寅時三刻,顧涯起了高熱。
他從小到大,就燒過一次。
那時他四歲,被娘親帶到逍遙山,他娘說去尋個人教他乖乖等著,很快就會回來。于是他就真的在冰天雪地里乖乖等了一天一夜。四歲孩童再有天賦又能如何?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是被丟下之后,他已追不上他娘親,哭喊聲音更傳不到他娘親耳朵里,他只能在漫天飛雪的山里找個不停,直到他被師父帶走
那次他燒了三日。
顧涯睜開眼,太陽穴處突突地跳,頭疼間帶得眼眶周圍都隱隱作痛。他抬手敲了敲眉骨處以緩解,動作里觸碰到身旁溫熱軀體,他才回神自己身在何處,又因何事頭痛欲裂。
他的身體要比思緒更快地翻身將人摟在了懷里。
阿吀睡得神智不清,半瞇著眼,半迷糊道:“你醒了啊,你身體素質(zhì)真好啊?!?/p>
她完全沒感覺到他臂彎的滾燙,嫌熱地推開他:“不舒服,別抱著我?!?/p>
顧涯被她推得仰躺在床上,語有哽咽道:“難道這就是同床異夢嗎?”"